一碗,好歹是他生母。 为这,四阿哥今儿捶打的猪后腿肉都大了一倍呢。 淑宁:!!! 对皇贵妃的手段认知更上层楼,越发不敢使任何小心思。只越发仔细认真地教着,绝不如梦里一般,没个三两三,却偏偏不知死活地要上梁山。 她进步,四阿哥也进步了。 今儿硬是累到小脑门见汗,也依旧咬牙坚持,硬是自己把那猪后腿肉捶成肉泥。 还尝试着拌了馅儿。 只擀皮是个技术活儿,他努力半晌也依然无果,倒把自己脸上、小袍子上沾了不少粉。这才在淑宁跟陆嬷嬷等人的劝说下,放弃一日便彻底学成的小目标。 在淑宁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比昨儿顺眼些的燕皮馄饨。 煮好后分作两碗,一碗胤禛亲手端给已然忙完宫务等在厅中的皇贵妃,另一碗,则由淑宁亲自端着给房里的德妃。 昨儿,德妃就被这劳什子的燕皮馄饨扎了心,躲在被窝里哭了半宿。 今儿再见,焉有不恼之礼? 想也不想地,就要上手打翻。亏得淑宁手疾眼快,才没让她怒极之下干出蠢事来。险险保住馄饨后,淑宁立即微笑扬声:“四阿哥亲手拎着擀面杖,一点点把那上好猪腿肉捶成肉泥,亲手调的馅儿,一个个亲手捏的呢。连皇上都没尝到的佳品,娘娘还不试试?” “哎,娘娘,您还在月子里呢,便是感动也不兴哭呢!” 见德妃仍一脸愠怒,淑宁赶紧把馄饨放桌上。自己快步返回床前,压低了声音道:“淑宁的傻姐姐哎,抛开别个不谈,四阿哥亲手所制才是重点呀。孩子心中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只知道自己千辛万苦做的馄饨被嫌弃了。或者就此伤心,再不肯巴巴给你做什么了。只……” 只一心孝敬养母,权当自己跟生母无缘。 这话淑宁没有说出来,但德妃瞬息间明悟过来。那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四阿哥刺激她失去理智。挑唆得她们母子越发疏远,甚至恩断情绝,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都已经知道敌人目标了,哪儿还有让她如愿的说法? 德妃迅速调节了语气:“瞎,瞎说什么?本宫哪有哭?分明是被热气熏了眼睛!” “是是是,您绝不是被感动的。” “去去去,莫耽搁本宫用膳了。哟,不愧是四阿哥亲手啊,果然这燕皮软嫩又有韧劲儿,汤鲜味美的,瞧着便赏心悦目……” 好一阵扬声夸奖中,德妃也如皇贵妃一般,连汤带水地用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还赏了个四阿哥素喜的端砚。 还以为能再刺激她一波的皇贵妃手上一滞,接着便笑得更灿烂了些:“禛儿还道自己学艺不精,唯恐本宫嫌弃呢,倒是多谢德妃捧场了。时候不早了,禛儿跟你德额娘跪安,咱们这便回吧。” 德额娘,咱们。 区区两个词,就把嫡亲母子分隔了个彻彻底底。偏她那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还乖巧照做,气得德妃差点儿咬碎满口银牙。 淑宁见状,赶紧对她做了个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口型。 德妃狠狠扯动了下唇角,语气如常地与她们养母子话别,还嘱淑宁相送。 等淑宁回转,果然见偌大房间内只剩嫡姐一个,连小皇女都被奶嬷嬷抱去别地儿。淑宁叹,拿帕子轻按在她眼角上:“姐姐莫哭 ,你还在月子里呢,仔细落了病根。” 一句话,让德妃眼泪决堤,抱着她狠狠哭了一顿:“淑宁,淑宁啊,姐实在憋屈……” 淑宁轻拍着她的背:“我懂,我懂的,姐姐莫哭。” 噗。 德妃破涕为笑:“还你懂,你个连大婚都未大婚的毛丫头,懂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