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顾知周的那番话,还有他的态度,已经让顾华年动了要彻底除去宋和的念头。 如今再听完陆明珠这一番哭诉后,顾华年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顾华年安抚性地拍了拍陆明珠的手,“好了,别哭了。今晚的事情是阿周不对,我明天让他亲自给你道歉。” “至于婚事,”她一顿,声音里带了几分凌厉,“只要我活着一天,顾家未来的女主人就必须是你。” 陆明珠听了这话后,犹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但她还是面色难过地说,“算了吧,姑姑,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跟阿周做一对痴男怨女。” 说罢,她就站起来,又给顾华年下了一剂猛药,“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搬回去。” “姑姑,我回去后,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您要是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我肯定立刻来看您。” “您也别跟阿周置气,为了我一个外人,不值当。” 陆明珠说完后,顿了顿,仿佛悲伤到无法自抑似的,俯身一把抱住了顾华年,伤心地哭道,“对不起啊,姑姑,我真的好想给您生个孙子,但是我真的太没用了。” 下午,在宋和来顾家放狠话之前,陆明珠才第一次提起生孙子这件事,距离此刻才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可那个只存在于聊天与幻想中的孩子,仿佛有一种魔力,在这短短十几个小时内,就在顾华年心里催生出了一种近乎可怕的执念。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看着那个孩子出生,再替九泉之下的兄嫂抱一抱那个小家伙,那她就不负兄嫂、不负此生了。 顾华年再也坐不住了,“明珠,你扶我起来。” 陆明珠没有迟疑,扶着她下了床,“姑姑,您慢点。” 随后,两个人来到顾知周的卧房,可偌大的房间里哪还有顾知周的半点影子。 “顾知周、顾知周!” 顾华年怒气腾腾的声音惊动了守夜的佣人。 “顾董。” 走廊的角落里,佣人小心翼翼地说,“顾总他出去了。” 顾华年的脸色顿时冷下来,“什么时候?” 佣人回,“几分钟前。” 顾知周一口气把车开到了宋和公寓楼下。 降下副驾驶的车窗,他抬眸看向那个熟悉的窗口,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 约莫是主人走得急,客厅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严实,薄纱窗帘从缝隙里漏出来一角,在夜风里瑟瑟地飞舞着。 顾知周盯着那一角窗帘,在车里静坐了片刻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保安室里,值班的小保安坐在暖风机前呵欠连连,忽然余光瞥到一个人影从小区门口走了进去,本来昏昏欲睡的他,脑袋里突然响起保安队长的耳提面命,顿时一个激灵,拿着电筒和防卫棍追了出去。 “喂,前面那个男的,你给我站住。” 保安的这一嗓子,惊亮了旁边楼栋里的应声灯。 顾知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追上来的保安,“有事?” 保安问,“你是业主吗?” 顾知周回,“是。” 保安说,“那你报一下房号,我核实一下。” 顾知周不禁诧异。 这个小区他来过很多次,还是头一回碰到保安这么尽职。 他报了宋和的房号。 保安一听,立刻警铃大作,他一边打开了强光手电筒,朝顾知周的脸上射过去,一边不客气地拆穿他,“你说的那个房号的业主明明是一位姓宋的小姐。” “说,你到底是谁?” “大半夜的跑来我们小区干什么?” 顾知周被那强光刺激的眼睛不舒服,抬手挡了挡,语气不太好地说,“我是那位宋小姐的……” 顾知周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跟宋和的关系。 在宋和心里,把他当金主,把自己当玩物。 而在他心里,他是一直把宋和当情人。 “情人”是一个非常广义的概念,它可以是恋人、是情侣、甚至可以是妻子,但它更多地代表一种见不得光的、不用付之承诺的关系。 你可以跟你的情人做尽一切只有爱人才会做的亲密事,但你唯独不会像对待爱人那样,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一个承诺。 这种看似很亲密的关系,实际上就跟镜花水月一样,看上去很亲密美好,但你往里面投一颗小石子进去,水里的月亮就会立刻变成碎片。 顾知周莫名有点迷茫。 顿了顿后,他才给自己安了一个听上去比较合理的身份,“——男朋友。” “你少放屁了。” “人家宋小姐的男朋友可是一位大人物。” “就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保安拿电筒在顾知周脸上晃了晃,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