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幕格外深沉,而在津江市的外环区,依旧是那个水塔顶端,赵泽迎风而立,眺望着远方的夜景,他即使夜不归宿,也不会有人过问。 他思虑着下午发生的事,顾见临提出的要求,是自己彻夜不归,原因不得而知,却也只能来此吹风, 那家伙经常做些在当下无法理解,却在不久后会有决定性影响的事。 至于他为何会照办…… “真有缘,居然碰上了你。”风中有夜枭似的声音,赵泽身后有个穿夜行衣的男人,脸上带有山羊具,“要来参与我们的晚宴吗。” 这人也是黑山羊,但和他不在同个派系,是司祭座下的教徒。 对方所说的飨宴,是把猎来的术士斩伐、分解、卯剖,先是用来祭祀所信仰孕育无尽子孙的森之黑山羊,最后再分而食之。 他们认为如此夜以继日下去,自己早晚也能得到术式, 赵泽只觉得荒唐至极,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信这套。 “所以苏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内幕消息,安全局驻扎在此的分部要围杀Z先生,正好储备的牲醴无多,我们来看是否有机可趁。” “这里是青铜树的地盘,有顾见临那家伙在,必然会有所发觉,要是会惹出组织间的纠纷,你承担的起吗?!” 对方嗤笑道:“你太高看那小子了,他又不是无所不知,只要配有全频段阻塞,我们的行动没人会知道。” “会死上多少人。” “好几个吧?” “我是说常人。” 对方随口道:“你说那种东西啊,可能会死伤过万吧,” 赵泽反感道:“你别忘了你也是你口中的那种东西。,” 山羊面下是双歇斯底里的眼眸,“我很快就不是了。” ……… 当与李牧尘分别后, 有道身影出现在安欣雨身旁, 她斜视道:“能感觉的到你心情很好,又去引起祸端了吧,我再猜猜,是关于李牧尘的?” 顾见临感叹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机智如妖,又对我了如指掌……” “但你不会,至少在领袖死前是如此,不然没人钳制你,他不会安心。”安欣雨冷冷道:“说吧,到底做了什么。” 顾见临双手抱住后脑勺,“安全局不是要围杀个小角色吗,我故意走漏给了黑山羊那些人……看着吧,好戏要发生了。” “化合反应。”安欣雨轻语。 “很贴切的比喻。”顾见临打了个响指,“之后的走向,真的很有意思,要我剧透吗。” “说说看。” “家人这种玩意,你不觉得太碍事了吗。”顾见临笑容恶劣道,“救世主可向来都是父母双亡的。” 安欣雨思量了会儿,颔首道:“是该把累赘去除。但你说的也只是在t>0的某时刻一个特定观察者的退相干基底上宇宙量子态的分支。” “我把那些不确定性观测坍缩了的够多了,这次是真的大局已定。” 安欣雨:“不搜集到过去某个时间点所有的信息来计算未来某个时间点的状态……或者尘埃落定前我是不会信你那所谓的大局已定……” 顾见临叹气道:“但前者需要的浮点算力……大于等于宇宙运行的资源。换句话说,计算结果无法先于未来真实发生的时间。如果结果是确定的,但是在发生之前无法知晓,那么对于置身其中的我们来说,和不确定的结果有什么区别吗?” 安欣雨答非所问道: “你相信决定论吗。” 顾见临反问道:“那我问你人有freewill吗。” “在我看来,freewill要分开论,在物理学上,free代表与过去分割,但在相对论中,每个事件又都有个过去光锥,凡处于过去光锥中的事件原则上都可能与这件事本身存在因果关系;而will这个词,笼统来说是决定达到某种目的而产生的心理状态,能概述为意志……” 安欣雨语气飘忽道:“依照强人择原理,宇宙眼下如此,是因为我们观测到了它。现在的一切是未来的观测者决定的。在时间并不真正存在的情况下,必须得有压倒性的观测者同时观测了万物,来决定一切的样貌。没有其它东西能观测这个观测者。这称之为最终观测者,它会驱逐自由意志。” 顾见临挺起胸膛, “那人正是在下。” ……… ……… 李牧尘走在夜路上, 这才两天不到,他便有了不俗的实力,想必保佑身边的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