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之前措辞不当，不过我想你得原谅我，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成神的。”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真的还记得起先的想法吗？”　　徐恒以问题开口争取时间，他一直在思考黑影出现的必要性在哪里。　　无论怎么看，黑影都是单纯给离开这个世界加上了一个额外的时间限制。　　战力足够强大的话，或许能挡住黑影，一直坚持到完成说服小女孩的任务，但是这又有点说不通。　　如果这个世界是需要考察战斗力的，那先前出现的人物如此孱弱就说不过去了。　　仔细想想，一定在先前有所暗示，或许不是自己这边的经历，而是杨千凌那边的。　　徐恒慢慢抬起头来，要说小女孩和痛苦的直接关联，似乎只有一件事。　　“是啊，多少年了。”小女孩仍然盯着窗外没有回头，“如果我清楚地记得过去多少年了，也许可以轻描淡写地告诉你准确的数字，就像只是跳过门前的水沟一般。”　　“但是哪怕是时光落下的灰也会让人，让神的心灵蒙上一层灰，这太漫长了，漫长到足以毁灭我的一切想法。”　　“你要说我还恨什么吗？我早就不恨了。你要说我是否还爱什么?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徐恒你明白了吧，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更别说千年万年饮冰了，我的麻木不是你想的伪装啊之类的东西。”　　“这么多时间过去之后，我的情感只剩下了这一种——厌倦。”　　“我已经厌倦了一切，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到毁灭的到来，彻底结束这一切。”　　“你看，雪已经开始慢慢和先前不一样了，这是世界毁灭的第一个先兆。”　　小女孩用手指向窗外，徐恒顺着看了一眼，杨千凌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双手低垂站在雪中。　　他难免变得有点慌乱，连吸几口气后才算是镇定下来。　　哪怕杨千凌失败了，自己也得试着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是至少你的记忆还算完整。”徐恒笑了一笑，“我考考你，为什么鸠摩智要在武功尽失、走火入魔的时候才去大彻大悟？”　　徐恒觉得现在只有这种话题她才愿意跟自己聊下去。　　“我其实不是很想在世界毁灭前和一个用‘我考考你’开头的人说话。”小女孩撇了撇嘴，“他武功都全没了，不选择做一个好人不去洗白自己，难道等死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徐恒突然用手搭在小女孩的肩上，“我更喜欢的是另一个说法，一切恶的极致都预示着善。”　　“确实，你已经忘记了那些痛苦给你造成的伤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伤害不再存在。”　　“这么多年来，你自己也无法免去食用‘痛苦’这个要求，它已经在你体内堆积太多了，多到你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把你原先的痛苦，把你吃下去的痛苦转交给我吧，一个神应该能做到这件事。”　　徐恒认真地看着小女孩。　　“来试试另一个意义上的‘武功尽失’怎么样？”　　……　　雪花纷纷避开杨千凌，她的身姿在暗中逐渐凝结，连外貌开始发生变化，浓密的黑发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如夜幕中的乌鸦羽翼，随着风的吹拂轻轻飘动。　　她眼眸中的残忍已经完全不输给站在她对面的黑影，仿佛是无尽的深渊，甚至对自己的同类都露出了渴望的姿态。　　面容苍白而冷酷，宛如雕刻出的冰雪之像。嘴唇紧抿，又像是冷笑又不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紧张犹豫，仿佛对整个世界的终结毫不在意。　　她的皮肤如雪一般洁白，但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这白似乎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另一个维度。　　她的身材修长匀称，完美到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尊雕塑，但每一寸肌肤又都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似乎有些纹路在上面时隐时现。　　黑暗纹路在寒风中闪烁，如黑色的纹脉蔓延于她的肌肤之上，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能量。　　黑影第一次感受到了切实的威胁，它主动出击了。　　这是一次迅猛的踩踏，不求精确，只求覆盖，以便逼着杨千凌远离自己。　　只要拉开距离，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黑影是这样想的。　　但是很巧，杨千凌也是这样想的。　　她的身形急速在雪地上后撤，轻松避开了黑影的踩踏。　　黑影的第二次攻击到来了，它落下脚之后立刻抬起另一只，再次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