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压低了嗓子:“是太子起的,就这么叫吧。别人问,你就说是孩子爷爷起的。” “哦。”她不吱声了,拆了被子上的线往棉花胎中着塞起银子。 “这样,娘,一会儿你先去镖局,委托他们两个时辰以后到客栈来接我们,把我们送出草州城……”翟嬋想了一下吩咐毕氏道。 “才几步路啊?”毕氏不解地打断了翟嬋的话道:“花这个冤枉钱干啥?” “要的。”翟嬋斩钉截铁地道,眼睛盯着毕氏,口气不容置否。 毕氏无奈地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 “去了镖局以后,接着去租一辆马车。你随马车一起回来,马车停在客栈门口,然后你上来,把弓和箭盒用被子裹起来拿到马车上去。我下楼结账,随后直接上马车走。”翟嬋继续吩咐道。 “哦,我知道了。” 翟嬋又想了一下:“老板娘一定没有想到我们突然会走,结账的时候她可能会找理由拦我们。” “那……怎么办?”毕氏慌了。 “娘你不用害怕的,上了马车以后,一定不要再回客栈,坐在马车里等着就是了。”见毕氏忐忑的样子,翟嬋笑道:“娘你放心,我没事的,这场面根本就唬不住我,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怎么应对啊?”毕氏依然忐忑。 “我啊,就大声说话,理直气壮的,她说给多少银子,我就给多少银子。给了就上马车,我们立刻出发……” 毕氏点点头,钉好被子后叠了起来,把弓和箭盒夹裹在被子中,放在床上,然后起身往门外走。 “娘。”翟嬋叫住她,眼睛瞅着她道:“没事,不用紧张的。” 毕氏也看着她,咧嘴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只要你没事,我一把老骨头的,就没有怕的道理。” 毕氏开了房间的门下楼去了,很坚毅的样子。 老板娘在柜面上,看着她下楼,乐呵呵的。 出了客栈,毕氏按翟嬋吩咐的去了镖局,约好时辰,付了押镖银子,随后去大车铺租了一辆马车随马车回到到了客栈门前。 从马车车厢里下来,毕氏上楼抱起被子,将襁褓里的无忌放在一个藤条编的元宝型篮子里。 翟嬋瞅了无忌一眼,悄悄地吩咐无忌道:“无忌,这个时候你要像手臂上的青赤蝉一样,不能有哭声哦。” 无忌懵懵的,哪里听得懂翟嬋的话,只是扭了一下头,翟嬋却以为他听懂了,将一块花布盖在了篮子口上。 毕氏提起篮子“噔噔”地跑下楼道,上了马车,把被子放在马车车厢板上上,然后将篮子放在自己身边,跪坐在车厢地板上等候翟嬋上车。 老板娘毒毒的目光顿时警觉起来。 毕氏掀开遮住篮子的花布,看了一眼篮子里躺着的无忌,他裹在蜡烛包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然后,她焦虑地盯着客栈的大堂,揪心翟嬋能否顺利地出大堂。 但是,客栈的门关上了。 翟嬋还留在客栈中,她是在掩护毕氏和无忌脱身,知道对无忌讲得话是对牛弹琴。但是,她是真心希望无忌这个候能够乖乖的,平安地走出黑店铺。 翟嬋拖了一会儿时间,没有听到无忌的哭声,她心定了很多,用披巾裹好自己的头,看着一旁放着的钱袋子,她犹豫了一下,把沾满鲜血的羊皮长袍裹着两块砖块塞进了钱袋子。然后提着钱袋子下了楼,到了柜台前。 老板娘颇为意外地看着她,问道:“少奶奶,你们这是……要走么?” “是呀,歇了大半晌了,该走啦。”翟嬋故作兴奋的样子大声地道。 “可是……可是你住了我们的房间,却没有过夜,这房钱这么算啊?”老板娘不甘地看着翟嬋,额头冒出了黑线。 “简单,你就当我们已经过夜了算,不让你吃亏。”翟嬋爽快的挥了挥手,在铺堂靠柜台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咚”地一下把钱袋子搁在桌子上。 “少奶奶豪爽。”老板娘朝翟嬋挤了一下笑意,眼神飞速地扫了一下桌子上的钱袋子,转头大喊道:“蛋子!蛋子!” “哎,来啦!”那个送热水的伙计出现在楼梯口。 “死人,去哪里啦?”老板娘冲他瞪起三角眼,眼珠聚起了凶光:“没看见客官退房了么?快去查房!” “哦,我马上去。”他应着,上楼去了。 老板娘又堆上了笑脸对翟嬋道:“少奶奶,稍等一会啊,等他查完房我才能和你结账。” 过了一会,莫名的,铺堂里的食客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