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激动时,眼睑收缩、瞳孔放大,面部充血的样子装不出来。 但叶穗确实不认识对方,跟他道歉后作势离开。 见她要走,男人有点着急,要不是俩保镖目光不善,早抓住她胳膊了。 就这,也是失了分寸凑她跟前。 推了下眼镜,认真观察后,三分疑惑七分肯定道,“你就是祝瑜,上次一别快要两年了吧? 后来你也不给我们写信,你知不知道,栾钧找你都快找疯了?” 他情绪也不稳定,怕惹祸上身,赶紧走了。 眼镜男倒想跟踪他们,但派来保护叶穗的同志也不是吃素的。 查出他的意图,口头警告了,但见他一脸不服气,干脆把人交给路过执勤的公安。 上头可是有命令的,在京期间,务必保障叶同志安全。 叶穗跟外商谈判,出行都是被安排好的。 白教授没人接,商量后先送他回去,再送她到落脚地。 刚要上车,随行的人员,突然紧张起来,顺着他目光望去,白教授的公文包不知何时被划开个口子,里面的证件资料不翼而飞。 像他这种级别,以前参加秘密任务,是国家保护人员,现在是项目完成,档案封存后才回归社会。 旁人这个年龄,早就含饴弄孙,享受生活。 但国家这不是刚恢复高考? 人才外流,高等院校教授稀缺,正是老前辈们出山的时候。 这些人除了备课教学,也会参加些保密性不那么强的工作。 公文包就装着好些科研资料。 虽说车站这边鱼龙混杂,扒手众多,但能在这一小会儿功夫就丢了,不能不让人怀疑。 甚至他们在怀疑眼镜男是幌子,声东击西,拖住他们,好让同伴下手。 东西丢了,不能装没发生啊,随行同志要去调查,但被人拦住。 白教授面露轻松,“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偷走也没什么用。” 咋看他还挺自豪? 说罢,又低声跟叶穗说了下,“前几天我那些老伙计,都被抢了好几回,就我没被抢。 今天特意换了个显眼的,引鱼上钩呢,不然说出去好像就我档次低。 而且那些都是废稿,我逗他们呢,小同志,先给你提个醒,到这后,谁都不要相信。” 叶穗表情一言难尽,攀比心这么重的吗? 这人吧,看似正经,但时不常又透出些不务正业。 前天他给自己作证,说再见面,果然就在同一列车上。 让她不要相信别人,漫不经心里又带着些许认真。 好像前面有什么万丈深渊在等她似的。 虽说不计较,但科研人员被窃,不能不引起重视,专门有人处理。 得知丢失的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负责人擦了把冷汗。 “不瞒几位说,这段时间车站治安确实不太好,虽说我们已经调来很多执勤人员,但丢东西的人数还在日益攀升。 更离谱的是,港城那边有人来投资,就在车站不远的地方,被人把两颗大金牙拔了。” 改革开放后,舶来品进入国门,国外的娱乐跟思想,也冲击到这些发达地区,往常谁敢穿喇叭裤,戴蛤蟆镜。 现在车站这儿,当下流行的潮流,随处可见。 好些外来客,戴着眼镜,金戒指,一笑露出大金牙,可不就成某些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眼下知道丢失文件价值不高,默默松口气,没来得及寒暄,手下就来喊他,说有其他事需要他处理。 跟他分别后,终于离开车站。 分别时,白教授再次叮嘱着,“晚上腾出空儿来,一起吃饭。” 他不是第一次提,叶穗也不是第一次推脱,但人家没同意,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会去。 ……… 此时,首都公安局气派的会议厅,周围省份比较优秀的公安领导,全聚在这边学习培训。 妥帖的白衬衣、橄榄绿裤子,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台上的前辈。 江潮两手搭在膝盖上,简直就是颗笔直的青松。 一屋子都是跟他一样打扮,神色认真的人。 他阅历虽不如那些前辈多,但破案率跟敏锐度,都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 自打过来,就吸引不少同事的打量。 现在的消防、监狱,都隶属于公安,以前公安主要精力放在打击犯罪上,消防管理就没那么认真。 这些年电子设备兴起,人们生活水平也水涨船高,失火的案例也层出不穷。 江潮管辖的市里,二十年前才成立交消队,但成立那时没灭火器材,只有个手推式的灭火机。 直到成立后五年,才配备了两部改装的美式水罐消防车。 中间过了十四五年,消防车数量不过才增加到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