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 乍收到消息,埋首苦干的公安们嗖得抬头,模样凶狠盯向来人,报信的小哥儿缩着脖子,一脸委屈。 他说的事实,又没谎报军情,大家到那后人去楼空,除了宝石牌的打字机在,连个鬼影儿都没看见。 茶杯水没凉,茶缸里的烟屁股还冒青烟,窗户大开只有窗帘被风刮得乱晃,一切迹象证明前不久人还在。 江潮听完汇报,默不作声,屋里静悄悄,欢呼雀跃犹在耳边,眨眼就如丧考妣,要是一开始就没线索,大家不至于如遭重击。 但都找到线索,跟凶手咫尺之遥还让人跑了,大家憋屈死了。 江耀安跟江潮去的办公室,隔绝了外面视线,二人异口同声,“有内奸!” 侦查员送信,核查道林纸,派人抓捕,每一步都是私下进行,外界一无所知。 可人偏偏跑了,要说他们这些人中间没通风报信的,谁信啊。 “从接到命令到前去抓捕,没人掉队,更没私下活动的机会,这就杜绝了咱们同事通风报信的可能。 我怀疑有作案动机的,是留守在这的帮手。” 留下来的有六个,除本单位人员就只有来支援的专家组。 在那身儿衣裳下,在大家高谈阔论的皮囊下,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见惯风浪的江耀安挠着钢筋似的头发,一面是内奸,一面是人质,加上嫌犯逃跑,想从头再来又没留给他们时间。 如何挣扎都是破不开的死局,他都想放弃了。 “先去调查下那人工作家庭住址,大大方方查,尽早给我消息,” 他面容坚毅又不气馁,奇异般安抚了不安的江耀安,他走后江潮安排人去外面买几个酒菜招呼支援的兄弟。 这节骨眼吃啥饭呐,可江潮热情又好客,大家招架不住,半推半就坐下了。 “昨天舟车劳顿,热乎饭没吃上一口,兄弟心里不得劲,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吃好喝好,今晚重头开始。” 几人夸他客气讲究,客人落座江潮作陪,顾忌到有任务在身大家都没喝酒,吃着就开始闲话。 这批公安多数都是部队转业下来,大多是扛着枪上过战场的。 有人打过老蒋,有人抗美援朝,还有人参加过自卫反击,江潮陪客,时不时问些细节,不一会儿功夫,就连抗美援朝的奖章是什么都弄出来了。 “就是铜的啊,我跟我大哥都是二等功,明天事情结束了,我给你们看。” 江潮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出门功夫笑容顿消,瞥了眼里面谈笑风生几人,拿锁将人锁在里面。 钥匙朝外面一扔,当着众多不可思议的面孔,冷静吩咐,“从现在起直到明天我回来,不许放他们出来,里面有厕所,有足够的饭菜,瞅准时间送点水就行。” 动静这么大,里面的人又不是傻子,这会儿已经这跑来晃荡门,一个劲质问他疯了吗。 可惜了,不管对方如何问候,都唤不回他铁了的心。 别人怀疑内奸是挨个排查,他倒好,嫌麻烦直接把有嫌疑的锁起来,虽说是限制了些自由,但不得不承认,他把任何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 夜深人静,刚熄灯叶穗就听见窗户传来细微久违的敲击声,没等到回应,锲而不舍再敲。 刚打开门,一道昂扬身躯挤了进来,自打二人领证他吃过肉后,他很少这么偷偷摸摸过。 见面就给人一个深吻,解馋之后压低声音同她说,他现在要去一趟省城。 其实他有所隐瞒,三天时间就剩一天,接下来每刻都要争分夺秒,刚才他去嫌疑犯家里时,曾在那人床底下翻出好些弹壳。 证明对方是有武器在身。 以前执行过不少次危险任务,他都无所畏惧,但叶穗的出现让他多了牵挂,临走前特意见她一面才放心。 怕人出事还专门叮嘱,“明天你别出去。” 理解他的顾忌,明天就是三天期限尾声,他怕自己跟胡玉州出门有什么危险。 有了爱人就有了软肋,他剑眉微皱,像有无数忧愁。 叶穗举起三根手指跟人承诺,“我明天一天都在家学习,绝不会乱出门让你担心。” 江潮摸摸她头发,又戳戳她梨涡,像对待喜欢的玩具,爱不释手。 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道,“你爸的功勋章,我大概猜到是谁拿了,等我明天回来,帮你取回东西。” 吃饭时也算意外收获吧,魏冠华得意忘形时,曾说他跟他大哥都是铜制的。 就是这一点疏漏,让他看出异样。 自1950年到53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的三年内,朝鲜民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