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班长,段长,三个他爸的直属上司,每人都分了不小的分量。 “我爸这么多年承蒙几位照顾,我们当家属的,心里都记着呢,他这人干活实诚,嘴上拙笨。 但在家里,没少跟我还有我妈说在单位被几位照顾的事。” 场面话,大家听听就算了。 所以等她说,以后还得继续大家照顾时,几人心领神会的答应下来。 都是人精,一点就透。 该说的都说了,她笑眯眯地告别了。 这几个小头头儿,看着叶穗的背影,也没少感慨。 “叶连山好福气,他那个木头性子,竟能养出这么个圆滑机灵的闺女。” 大家对视一眼,人家姑娘说的也没错。 她爸年龄大了,又是光荣退伍的老兵,适当照顾,谁也挑不出错不是? ………… 从厂子出来,又去黑市那条老街,找到小武家,把那五斤肉送过去。 先前自己困难时,人家没少帮自己,眼下她有能力,自然也得回馈人家。 从他家出来。 带着她的羊肉饺子,急急忙忙往医院。 昨天早上走的时候,他还没清醒,今天轻车熟路到了他病房外,也没敲门,径直进去的。 他上身没穿衣服,后背还有腰上被缠着厚纱布,左边裤腿被剪掉了,大腿位置同样被纱布裹着。 乍一眼看去,整个人就像被茧包起的虫子。 他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中。 叶穗刚进去,原先闭目的男人,嗖的一下睁了眼,那眼神锐利,哪儿像是刚睡醒的人。 见来人是她,眸子里的警惕这才散去。 叶穗也不客气,把饭盒还有从村里拿回来的苹果,放在桌儿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江潮一直以来,都有一副令人过目不忘的好皮囊。 不过可惜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的,永远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尤其是从侧面看,突出的眉骨、挺直的鼻梁,衬托的他的气质就像裹着寒冰的刀。 但是那是以前。 眼下,以往威压的气势,因脸上的几道血色痕迹给击散了。 鼻子,下巴额头上是鲜红的痕迹,给他添了些稚气跟少年感不说,也在无形中,削弱了不少距离感。 “你来了?” “你醒啦?” 两人同时开口。 可能共同经历过生死,再次见面,他们关系缓和了不少。 江潮虽然还是一副谁都欠我钱的表情,但对她,已经没那么严肃,隐约还有点客气。 “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过叶穗,真诚地问候着。 叶穗摇头,“我没事,你呢,现在疼不疼?” 江潮没回应,肚子先传来了咕噜声。 他捂住肚子,面上有些不自然 而叶穗终于知道,为啥自打进病房后,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在哪儿了。 病房太冷清了。 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屋里陈设极少,极其简陋。 病房外在条件都如此,没啥好挑剔。 真正不对劲的地方在于,他私人东西太少了,没有饭盒暖瓶洗脸盆水杯。 身下褥子单薄,跟硬板床一样。 人家徒四壁的,还有点破烂家当呢。 但在这个屋子里,除了椅子上几个苹果,还有俩果核,勉强属于私人财产外,再没其它。 原来压根没人照顾他! 险些被人炸死的江潮,竟然连个陪护都没有。 怪不得他嘴唇干裂,肚子咕噜咕噜响。 敢情这人都是靠苹果充饥呢。 江潮看她表情,也知道叶穗猜出了什么。 挠了下头,干巴巴解释,“冯飞他们会照顾我,但男人家心都粗,想的没那么细致,等他今天下班就给我送饭了……” 叶穗有一肚子想问的。 比如为啥他不喊家里人来照顾。 为啥一个人干挺着。 但他们俩关系也没好到可以互相打探到隐私的地步。 她就识趣的没问。 “冯飞自己都忙得脚不沾地,他能腾出手来照顾你?要是他被案子缠住,脱不开身呢?你就干饿着?” 昨天才捡回一条命,现在就随意折腾了! 说不出心底的那口怒气是为啥。 她绷着脸直接去找医生了。 问他养病时要注意的事项,有没有忌口。 问完这些,又让护士带着她去医院后勤那,租了暖壶褥子水盆尿壶之类的东西。 毛巾刷牙杯之类的也得准备,这边没有,得去供销社买。 “你是江队长的家属吧,终于有人来陪护了,昨天下午他清醒了,就没人照顾他。 我们护士有心照顾,但你也看见了,忙得分身乏术,想起来了去送个水,忙的时候也顾不上他。 不过你来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