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男人嘛,在外面总是承受了大部分的压力。再说,他对你是真的好。你总在胡思乱想什么?”
林清榆语气平淡,从善如流,演技更是一流。
宋嘉禾并不是傻的。
她这几年不止一次试探过她和江梨,但每次都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糊弄得多了,谎言重复几次,就会连自己都相信了。
宋嘉禾见林清榆表情不像作假,也就没再问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总会怀疑这些人合伙在骗她什么。
尤其段肖白,总有些行为很难解释得通。
她也跟母亲抱怨过。
母亲都斩钉截铁说:“段肖白是不可能出轨的,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产后抑郁还没好?”
宋嘉禾收回思绪,领着林清榆和江梨回包厢:“走走走,年纪大,吹海风头疼。”
林清榆轻笑:“可不是。我过几年啊,都要当婆婆的人了。”
江梨伸了伸舌头:“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我总觉得我还像个小女孩。”
几个女眷回到船舱的包厢里,陆勋和袁燊则朝着段肖白走过去。
段肖白手肘抵在围栏上,对着无尽的黑夜抽着烟。
袁燊问他:“又想起小的?”
段肖白眼眶就红了,没应,抽了口烟,又吐了口烟,好半晌才问:“你说……我们还能见到面吗?”
陆勋一掌落在段肖白肩头上:“一定能。”
段肖白苦涩一笑。
其实他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只希望……有人能救她出苦海。我有时候经常会做梦,梦见有个男的,不计较她在那种地方,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跟她从此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我想,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这辈子都会给那个人祈福。哪怕我们永远都见不了面,我都会为他们两人祈福。”
事实上,他年年上山,年年都会给这个小女儿祈福,年年都会求佛祖庇佑他早点找到小女儿。
可年年都失望。
段肖白苦涩地抽了口烟:“今年……缅北那边……不去了。
年纪大了。这些年,那边换了一拨又一拨人。老袁家那些老家伙的名号拿出来,也不管用了。”
每次去,要全身而退很难。
一次比一次凶险。
毕竟他去,是断别人饭碗的事情。
每次他总告诉自己,就找自己的女儿就行。
可每次看到那些受苦的孩子,受苦的女人,就总忍不住要救他们出来。
他也告诉自己,就当作替小女儿积德吧。
最后一次回来,他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宋嘉禾哭了好几次,闹了好几次,说他要是再去,人没了,她和儿子女儿怎么办。
他这才下定决心,不去了。
袁燊出声:“不去也好。往好的方面想,她未必被卖去缅北。我们这些年查码头,都没查到当年去缅北船只的信息。或许,田佩妮在撒谎。”
段肖白没再说什么。
田佩妮入狱第四年就死了。
死于癌症。
当时,段肖白还打点一切,拼命要救她,为了就是不让她死。
然而,他的努力也没换来田佩妮死前的悔悟。
当时,田佩妮浑身插满管子,痛苦地呢喃:“让我死,让我死……”
段肖白好说歹说,哪怕给她下跪,依旧没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因为田佩妮死了,所以缅北的说法,现在也是无从证实了。
段肖白叹了一口气,陆勋和袁燊一人拍着他一边肩头。
段肖白笑:“你们总说我傻人有傻福,说三人里,我过得最好……”
段肖白说不下去了,眼眶里的泪逸了出来。
他用手背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