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了会儿话,十八忽然起身,说有密报要给姜询看,让他随自己去内间。 容晚玉十分理解,主动端起茶杯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头避嫌。 姜询第一时间是想让十八不必避讳,拿来便是,抬头看见十八的眼神示意,还是跟着她去了内间。 “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无需避讳她......”姜询怕容晚玉多心,话还是压低了声音。 十八却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将那封密报直接拍在了姜询的胸口上。 “看看内容,您再想好要不要跟她说吧。” 姜询甚少见十八如此慎重的模样,皱着眉将密报打开,字迹十分熟悉。 这是迟不归所书,告知姜询,田首辅对他已起杀心,如今田首辅受贿乱政的证据确凿,他已定下计策,将计就计,假死脱身。 不仅如此,还有后计。 此前迟不归便向姜询说过,要寻鬼医根除寒疾,但生机甚渺,此时便是他认定的好时机。 “江兄亲启,国贼罪证确凿,于汝也是获圣上信任之良机。吾此番南下功成,心中唯有一念,望江兄相助。” 姜询初识迟不归时,便如同初识容晚玉一般,自称江言,不想用皇子身份与人交际。 哪怕后来身份公开,迟不归在青州也更习惯称呼他为江兄。 以表不因身份而结缘的兄弟情谊。 信中迟不归又如此称呼,便是告诉姜询,自己所托,凭的是江言的挚友之身,而不是四皇子的幕僚。 姜询深吸一口气,翻到下一页。 “假死之事,切莫告知阿晚。若吾从鬼医之手留得性命,再亲自寻阿晚赔罪,若苍天不眷,不该让卿为吾多伤心一回。” “见此信时,计策将行,万般无奈,皆托于汝。” 十八见姜询看完了信,环抱双手靠在柜门上,语气也沉甸甸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容晚玉,便是殿下您来拿主意了。” 假死,已然是下下策之选。 田首辅心计城府颇深,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本就十分有难度。 此计成,迟不归便想直接寻鬼医治病,多半是寒疾复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感觉到了身子渐弱。 前者,十之五六,后者不足一成。 迟不归此举分明就是抱着向死之心而去的,还想要瞒着容晚玉,不让她知晓此中艰辛。 容晚玉在外有些无聊,便打量起了多宝阁上的摆设。 等到茶都喝了三杯后,姜询和十八才从内间走了出来,神色似乎有些异样。 “要是无事,劳殿下同我便先离开了。” 容晚玉没有问他们刚刚聊了什么,只是开口请辞,和姜询一道离开,她便泯然众人,安全得很。 姜询深深地看了容晚玉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石蕴堂。” 十八将两人送到楼梯口,看着容晚玉一无所知还算轻松的背影,用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不告诉容晚玉是迟不归的请求,做这个决定的人是姜询,她十八又有什么资格告诉容晚玉真相呢。 回到屋内,十八从妆奁深处,翻出了一个无事牌,紧紧握在掌心,难得祈愿。 “老天爷,别让有情人生离死别。” 另一头,容晚玉和姜询避开熙熙攘攘的客人,很快到了一楼。 容晚玉察觉到姜询欲言又止地看了自己好几眼,忍无可忍主动开口道,“殿下,我知道我与殿下,有君臣之别,并未想过要探听太多隐秘之事。殿下不必因刚刚避讳我,而心有不忍。” 她自觉这是一番十分得体大方的言论,不料姜询眼中的怨念似乎更深了,最后干脆撇过头去,不再看容晚玉。 半晌,只回应了一句,“你说得对。” 两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只手朝着姜询的肩膀按去,姜询跟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侧身利落地让开。 身后那人未料,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田康?”姜询看见地上的人,挑了挑眉,“怎么?上回没打够,这次还想跟本皇子单挑?” 一边如此挑衅,一边向容晚玉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等自己。 容晚玉知道田康一直在找星儿,自然不敢生出事端,忙躲避到了楼外。 田康甩得不轻,抬起头时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没等细瞧,便被姜询拎着后衣领,拽了起来。 “打不过,嘴上认错便是,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田康挣扎开来,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姜询竟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忍耐住了脾气。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是想问你,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