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惠嫔宫中歇息的容晚玉,看见急匆匆入内的太监,便知其意,立刻提起了药箱。
“惠嫔娘娘......”
容晚玉才开了个头,惠嫔便善解人意地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此时便不要在意虚礼了。
容晚玉三天两头地入宫,明面上都是去了惠嫔宫中。
京都内皆以为,是惠嫔娘娘看中了永宁郡主,想要她给自己当儿媳。
惠嫔目送容晚玉匆匆离开,神色难掩担忧。
陛下传召永宁郡主施针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怕是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而询儿却还在镇北军中,被战事缠得脱不开身,若期间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在京都内且得自由的成年皇子,便只有二皇子一人了。
惠嫔的眼神从担忧慢慢转为坚定,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让陛下,坚持到询儿返京的那一日。
容晚玉赶到养心殿后,皇帝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经过一番救治调理,皇帝才慢慢缓过了神来,靠坐在床榻上,慢慢平复气息。
感觉好些了后,皇帝看向容晚玉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与看重。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臣女身为澧朝子民,能替陛下分忧,是臣女之幸。”容晚玉闻言,立刻俯首谢恩,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姿态。
皇帝到底精神不足,也没有和容晚玉开口多言,只是看着她,不免想起了,如今身在镇北军中的永义侯之子。
他能从满门抄斩的责罚中逃过一劫,不可不谓命大。
虽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可历数他一路来的功绩,于澧朝而言,活着的迟不归倒比一具尸体更有用。
考中状元,南巡途中的种种,皆可证明迟不归有治世之才。
当初容晚玉代为转交给皇帝的,除了迟不归潜心收集的田首辅受贿乱政的证据,还有迟不归对改革旧赋的真知灼见。
皇帝虽然疑心重,但并非没有识人之能,他能看得出假以时日,迟不归定会成为澧朝的栋梁之才。
但那时候,和田首辅这位肱骨大臣相比,迟不归的死又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未料,起死回生之事,在迟不归身上,还能再一次发生。
虽不知他如何流转至了硕国,成为了硕国皇子齐鸣竹的左膀右臂。
但他之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种种举动,也都能证明,他虽历经家仇,却依旧心向澧朝。
皇帝愿意给迟不归一个替永义侯平冤昭雪的机会,也正是看中了他和硕国的这一层关系。
若迟不归当真能在镇北军中发挥不逊色于他父亲永义侯当年的本事,皇帝也可摒弃前嫌,重用于他。
不过,比起背负着仇恨的迟不归,显然出身忠良之家的容晚玉,要更让皇帝放心些。
无论是容家还是永宁侯府,如今都已经向皇帝展露了他们的忠诚和才干。
前者,寒门出身,在京都没有根基,也就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所以皇帝才会将容束提拔为户部尚书,放心让他去个那些根深蒂固,吸食澧朝国本的世家权贵打擂台。
后者满门忠烈,年轻一代重新扛起了先辈保家卫国之责,丝毫不落家风。
“朕一直没问过你,你向朕要一道自定婚配的旨意,可是因为心中还有牵挂?”
皇帝忽然开口关心容晚玉的私事,让她难免一愣。
心中不由得猜想皇帝此番问话的用意。
对于今日朝议的内容,先一步接到了迟不归传信的容晚玉心中大概也有猜测,多半是因为镇北军的军需告急。
皇帝多半也是因为急切此事,才会病情复发。
按理说这时候,皇帝应该没有心情去关心一个郡主的心事才对。
“回禀陛下......臣女心中,确实一直记挂着一人。”
不明局势,容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