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也想不到,澧朝人会从自己的帐篷内偷走一幅画像。
那张画像是他自己画的,自从幼时和阿月姐姐分别后,每过一年,他便会画一张自己想象中,长大一岁的阿月。
他每日都会观赏画像良久,要再画一幅并不是难事,让他更在意的是,澧朝人为何要拿走这幅画像。
最初,是母后告诉自己,阿月姐姐死在了澧朝人手中,所以多年来,他努力做好金戈亚的少主,只等着有朝一日,统率整个北域,给阿月复仇。
万寿节后,他才知道,澧朝内还有一个月路纳族。
母后授意他让澧朝南下避难的百姓感染蛊毒,以此暴露在澧朝的月路纳族之人。
借此彻底挑起澧朝和北域之间的争端。
可他没想到,他以为的无足轻重的棋子,却是他挂念了多年不曾忘记的阿月姐姐。
“阿月,我的孩子,你的姐姐。她曾是月神最忠臣的神侍,却被澧朝人掳走,蛊惑成了月神的叛徒。”
圣母低沉的呢喃,还萦绕在金决的耳边。
“如今,她真正死在了澧朝人之手,回归了月神的怀抱。月神震怒,你我应当让澧朝人,受到应有的责罚。”
金决上前一步,伸手抚摸着已经没有画像的空木架。
阿月姐姐既然已经死在了澧朝的天牢,那为何澧朝人看见她的画像还要带走?
金决的疑惑,无人替他解答。
偷走画像的清风,跟着迟不归马不停蹄地奔向镇北军军营,路上,将这副画像交给了迟不归。
“公子,这是在金戈亚少主的帐篷里发现的。画像上的人,和阿月姑娘极为相似。”
迟不归也和阿月打过照面,离京前,容晚玉告诉他,阿月明面上因月路纳族的身份死在天牢,实则被救出,跟着姜询一道奔赴北地边疆。
迟不归本以为,阿月只是月路纳族的普通族人,怎会和金戈亚的少主有瓜葛?
他接过清风递来的画像,打开看了一眼。
画像上之人确实和阿月很相似,但是细看又有许多不同之处。
将这份疑惑暂时搁在心中,迟不归将画像收好,准备等见了阿月,再亲口问询她此事。
钟衍舟先一步和镇北军汇合,抵达镇北军军营后也没有休息,而是看着迟不归等人所在的方向,一直等候着。
盼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他们的身影,钟衍舟松了一口气,起身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
站在他身旁的姜询,也投去了目光,面色变幻莫测,最后还是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