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阵子,钟衍舟和容束才走出了宫门。
虽然从前钟衍舟对容束这个姑父没几分好印象,但今日确实受了他相助才得以脱身。
钟衍舟站在马车旁,向容束拱手行礼以示谢意。
“多谢容大人开口替晚辈解围。”
“贤侄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无须如此客气。”
容束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又道,“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咱们私下还是以亲戚相称,免得生分。”
见容束的笑脸盈盈,钟衍舟难免想起二叔还在世的时候,容束倒也常常带着姑母登门。
待二叔战亡,三叔从商后,便只有姑母独身而来,再然后姑母病逝,容束几乎是再没有踏足永宁侯府了。
这番做派和刚刚那些向自己攀附之人,又有何差别?
见钟衍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容束看了一眼马车不解道。
“咱们此时不该即刻去侯府用膳吗?让岳母就等,只怕是失礼。”
虽有前尘隔阂,但容束到底是表妹和表弟的父亲,今日永宁侯府设宴,自然他也收到了邀请。
钟衍舟看向宫门方向,解释道,“还有客人要一道同去......正好,他们来了。”
话说到一半,钟衍舟便看见了自己特意相邀的客人,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
今日明明是家宴,宫中哪里来的什么客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容束放眼望去,险些瞪掉了自己的眼睛,“你说的客人是硕国皇子和使臣?”
容束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今日侯府之宴,是为庆贺西境军取胜,主帅副帅受封之喜。
哪有胜者设宴,还邀请败者同乐的道理?
不管容束如何作想,齐鸣竹这个硕国皇子对去侯府参宴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明显也是认真装扮过一番的,身侧的使臣还提着贺礼。
“此番上京匆忙,贺礼匆忙相备,还望怀化将军见谅。”
钟衍舟不动声色地和迟不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回齐鸣竹的话。
“殿下肯出席,已是最好的贺礼。殿下请。”
今日出府,钟衍舟特地乘了一辆容量足够大的马车,四个大男人坐上去也绰绰有余。
容束本想单独问一问钟衍舟,邀请硕国皇子和使臣参宴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结果一路上同乘一车,也没机会单独说话,只能挂着尴尬的笑,直到抵达侯府。
侯府门口,容晚玉估摸着时辰,带着弟弟妹妹早早等候着。
这几日被免了功课,容思行在侯府玩得很是尽兴,但一想起今日宴会一结束,就要随父亲回容府,便有些提不起兴致。
容秀玉则频频侧目,忍不住偷偷打量姐姐容晚玉。
今日的阿姐,似乎有些不一样,衣裳是未见过的新衣,丁香色的暗纹百褶衣裙,配了一件秋香色披帛,将贵气和少女的明媚融合得当。
及笈后便不再披发,梳了一个大方典雅的随云髻,以多彩珠宝头面为配,平插一根珍珠为坠的步摇,行动间平添几分轻盈。
容晚玉察觉到妹妹的目光,笑着侧首看向她,“怎么了,一直盯着阿姐?”
被发觉的容秀玉面色微红,却没有怯懦回避,而是回答道。
“秀玉觉得今日的阿姐有些不同。往日阿姐嫌披帛拖累,总是装束利落,今日不同以往,让人眼前一新。”
被姐妹二人谈话吸引的容思行闻言也投来了目光,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说阿姐今日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但是和平日一样好看。”
容晚玉被弟弟妹妹的奉承之词逗得笑了出来,一手一个脑袋,用力揉了揉。
“今日是侯府的庆功宴,自然不同平日。不说阿姐,行哥儿今日也是特地打扮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