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钟衍舟了解了西境军的全况后,并未顺水推舟,和硕国使臣商谈求和之事。
而仅仅是露面,对齐鸣竹这个便宜大外甥,表达了一下长辈的关切。
表示,硕国使臣远道而来,自然是舟车劳顿,谈和不急于一时,稍事歇息再谈也不迟。
齐鸣竹看着澧朝皇帝对自己滴水不漏的笑容,只好也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面孔来。
“舅舅考虑周到,鸣竹多谢舅舅关心,既如此,便一切依舅舅吩咐。”
之前齐鸣竹来京都参加万寿节,对于和自己攀亲戚的澧朝皇帝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称呼上也从未叫过一声舅舅。
那时他一心想着和澧朝撇清关系,让父皇明白自己一心向着硕国,自然不敢和澧朝皇帝有所亲近。
如今在迟不归的点拨下,他明白自己体内流着澧朝皇室一半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加以利用,拉拢如今比硕国更为强大的澧朝作为自己的后盾,硕国的皇位自然唾手可得。
澧朝皇帝听齐鸣竹的称呼,自然知道这是他服软的表现,也十分受用。
一时间,这对跨国的舅舅和外甥,看似亲亲热热得很,旁人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今日既不谈正事,钟衍舟自然向皇帝请辞,一心急着归家,好让亲人安心。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迟不归,又将带容晚玉去偏殿的小太监拉到一旁,低声问询。
“适才公公在偏殿,可见着永宁郡主给那位硕国使臣诊治了?”
小太监听钟将军提起此事,面色有些奇怪,点头后又有些犹豫道,“奴才担心郡主安危,一直守在郡主身侧,自然是见着了......”
钟衍舟一听,面上的兴趣更浓了,追问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想起适才屏风内自己从余光打量再到双耳倾听的经历,小太监嘴巴张了又闭。
最后看在问话之人是郡主的表哥后,才咬咬牙,飞快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
“这谈话,倒是说的病情,奴才也不大懂。只是似乎郡主很生气,最后还打了硕国使臣!”
......表妹打了迟兄?在皇宫,还当着外人的面?那得有多生气啊?
钟衍舟闻言大惊,实在想象不出平日温柔娴静的表妹大打出手的模样。
虽然他是觉得表妹对迟兄的隐瞒定然会心生不悦,但也不至于在这不合时宜的场地下,都忍不住动手发泄情绪吧?
许是钟衍舟不可置信的表情太过明显,小太监怕钟衍舟不信,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一开始,郡主替使臣诊脉,看了手又挽人家袖子要看胳膊......望闻问切,奴才不便直视,回避目光后,便听见郡主的语气越来越生气。”
小太监一边压低着声音,一边讲述地眉飞色舞。
“最后,不知那使臣到底哪里惹了郡主不快,郡主连药箱都打翻在地。奴才低头替郡主收拾药箱,再抬头,便见那使臣没面具遮挡的半张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还咳嗽不止。”
“而郡主则站直了身子,还将手负在了身后。只怕是用了什么大夫才知道的手段。”
说完所有事后,看着陷入呆滞的钟将军,小太监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似乎像是在看热闹,又忙找补了几句。
“钟将军,您说若那硕国使臣因此对郡主心存不满,事后借机报复可如何是好?”
钟衍舟勉强回神,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
“你放心,给那硕国使臣一百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对咱们郡主心存不满。你是个有心的,本将军替郡主谢你一声。”
小太监哪里敢担将军之谢,眉开眼笑道,“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钟衍舟摸了摸腰间,入宫也没带银子,只好下回入宫再赏这机灵的小太监。
两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