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崩逝,澧朝上下莫不哀痛。
皇帝没让如今协理六宫事宜的娴贵妃料理太后的后事,而是交给了礼部,且自己也亲力亲为了大半事宜。
国丧期定三个月,三个月内举国上下禁宴乐,以奠太后之灵。
除了太后的丧事,皇帝也没忘了容晚玉提出的质疑。
暗中下令,让德贵和太医院卢院判联手,清查关于太后生前所有的医案。
而负责照顾太后凤体的赵院使,则被皇帝幽禁在了一处荒芜的偏殿,派了侍卫看守。
赵院使稀里糊涂地被关在宫里,一连三日,只有水和几乎馊了的馒头果腹。
除了吃食上的不适,更让他提心吊胆的是皇帝此举的用意。
若是因太后之死震怒,大可以当场下令,责问自己和永宁县主,而不是将自己关在宫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日后,担惊受怕的赵院使,终于等到了希望。
侍卫打开门,一丝不苟地看着他道,“赵院使,陛下传召。”
而在惠嫔宫中,德贵也带着皇帝的口谕到来,笑着请容晚玉前往御书房。
“永宁县主,陛下传召,还请您跟老奴即刻前往御书房。”
这三日暂居惠嫔宫中的容晚玉闻言立刻起身,向惠嫔行礼告退后,跟着德贵往御书房去。
好巧不巧,御书房外,被侍卫领着的赵院使和被德贵领着的德贵碰了个正着。
只是从两人的姿容一观,却是天壤之别。
赵院使被软禁三日,食不果腹更别提拾掇自己了,看着难掩狼狈。
而容晚玉则是以做客之名,留在惠嫔宫中,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闲暇时候就和惠嫔下下棋,别提有多滋润了,面上自然也是容光焕发。
一个照面,赵院使的心便往下一沉,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也容不得他再多想,很快他和容晚玉便一道入了御书房。
而御书房内,在他俩之前,卢院判早已等候多时。
待两人各自行礼后,皇帝才将目光从桌上的纸张移开,最后落在了赵院使的身上。
“赵院使照顾太后凤体多年,便是没有功劳,总也是有苦劳的。”
皇帝不咸不淡的开口,让赵院使的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膝盖一软,又跪在了皇帝面前。
“微臣无能,没能与天争命,挽回太后娘娘的性命,微臣不敢求得陛下宽恕。”
他自知难逃一劫,话里却将自己的失职偷梁换柱成与天争命不成,仿佛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一般。
心底里盘算着,陛下既然开口念自己有苦劳,想来是要网开一面的意思。
皇帝自然听出了赵院使言语中的心思,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忽然问道。
“朕记得,你有两个儿子?”
话题峰回路转,让赵院使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五一十道,“陛下垂怜,微臣确实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既然不成器,便都斩了吧。”没等赵院使说完,皇帝便开口轻飘飘地定下了赵院使两个儿子的生死。
赵院使闻言大骇,身子一软,几乎趴倒在了地上,勉强撑住一口气,用力地给皇帝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失职,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还请陛下怜惜微臣照顾太后娘娘多年,放过犬子一马——”
“你让朕放过你的儿子,那你放过了朕的母后吗!”
皇帝倏然起身,勃然大怒,将案上的纸张全数撒落在地。
赵院使垂首一看,也看出了那些都是太后的医案,心中终于明白了什么,抬头怨恨地看向了容晚玉。
这种时候还能想起药方的,自然只有给太后开调理药方的容晚玉。
面对赵院使怨恨的眼神,容晚玉坦然相视。
既然做好了要托别人下水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