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儿臣不对,儿臣不该和您争执,让您动气......”
太后头上还插着银针,不便动弹,便只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皇帝的头顶,一如皇帝幼时慈爱。
“是母后的不是,母后没有体谅你的不易......彻底昏迷前,母后才明白,唯有的遗憾和牵挂,只有你和平阳。”
平阳长公主此时还在北地,率领镇北军与北域大军作战。
皇帝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将太后病重的消息传给平阳,以免影响边疆战局。
皇帝泣不成声,只顾着摇头,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虽然难得清醒,但太后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只能尽快将遗言一一告知皇帝。
“宇文家的事,母后是管不了了。既然他们有狼子野心,何种结果也都是咎由自取。母后只求你,给宇文家留一条血脉。还有诚儿......纵废其位,好歹也莫伤其命。”
其实在得知太子联合宇文家有谋反之心后,太后便已经歇了再为其争取的心思。
与其说她是被皇后气倒的,不如说是对自己母族的心灰意冷所致。
但血缘之亲,便是生死也难以断绝,太后到底还是为自己的母族求了最后的恩典。
太子是谋反的主谋,但有一层皇子的身份,皇帝多少顾念着父子之情。
宇文家虽为从犯,却承担了皇帝大半的怒火,皇帝早已在心中决定,待战事平息,便要赐宇文家株连九族之罚。
看着太后含着泪的目光,皇帝到底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只是留一条血脉,从宇文家的旁支中选一个手脚干净些的,也算全了母后的遗愿。
见皇帝应允后,太后才松了一口气,又说起第二件事。
“你和平阳皆是母后十月怀胎所生,母后知道,平阳有不输男子的宏图之志,也知道,你身为帝王,对她不得已的防备。”
儿女双全,在后宫中极为难得,更何况太后还保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女儿平阳却不同寻常的小女娘,不爱红妆爱戎装,太后没少为她忧心。
也深深地明白,皇帝赐给平阳的那门婚事背后的深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心疼平阳被困在公主府的郁郁不得志,可也理解皇帝的苦衷。
多年来,只能以母后的身份,尽量调和兄妹两的关系,可惜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