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从接到圣旨再到奉命出征,都没有对外接受任何人的拜访和宴请。
一波波的贺礼送来,大都以践行的名义,堆积在门房处,数量之多如同小山一般。
如今侯府内的一应事务,大都交给了上官氏打理,只有拿不准的大事才会请老夫人做主。
“母亲,这些礼儿媳粗略看了下,有不少贵重之物,送礼的什么身份的都有,该收还是不该收呀?”
老夫人没有接上官氏递来的礼单,而是笑着对她道,“收,为何不收?”
“我知道,你看着这些趋炎附势之辈,定然会想起老二过世后那些冷漠的嘴脸。但人心如此,趋吉避害不过是这京都的常态。”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上官氏的手,两个儿媳中,便是没有康氏的那档子事,她最喜欢的也是老二家的上官氏。
上官氏和老二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只可惜成婚不久,老二就死在了战场,让年纪轻轻的上官氏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守了活寡。
和常伴青灯的康氏不同,上官氏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老二死后她虽然沉寂了一段时日,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哪怕其中有大半都是强撑出来的。
若没有上官氏在,永宁侯府只怕要少上许多欢声笑语。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教着上官氏这些人情世故。
“如今三郎和舟儿出征在即,日后咱们侯府的人更要多在京中走动,替他们疏通官场上的关系。”
“你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从前因咱们家的境况拘束着,日后想来各家宴请不断,都得你来出面,到时候可别烦。”
上官氏心中确实有些芥蒂,听了母亲的劝说,虽然一时半会儿难疏心结,但至少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丈夫死后,往日那些热情相待她的各家夫人都没了消息,就连她自己娘家,也淡了和侯府的往来。
父亲多次让母亲来劝她改嫁,甚至连人家都给她相看好了。
上官氏知道,爹娘此举并非是在意自己以后的幸福,而是想着不能浪费养大一个女儿的本钱。
他们挑的那些人家,大都是和家中兄弟有关系的人家,甚至想要上官氏嫁给兄长的上司做妾。
说到底,不过是拿女儿的婚事,给儿子做人情。
知晓此事后,本也劝上官氏改嫁的老侯夫人立刻改了态度,亲自出面应付上官氏的母亲。
“琉儿嫁到我们永宁侯府,便是我们永宁侯府的人。她若有意改嫁,老身定然将她像女儿一般,准备十八抬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但她若是不想改嫁,便是你们做爹做娘的来,老身也不会让你们动她一根手指头!”
想起此前种种,又喝了不少酒,上官氏不知觉掉下泪来。
“儿媳明白。母亲放心,这侯府日后便是宾客不断,儿媳也定会将这些人情打理得明明白白的,好让小叔子和舟儿无后顾之忧。”
看着上官氏垂首擦泪,老夫人心疼不已,拿着手帕主动替她抹去泪痕。
“母亲知道,之前让你受委屈了。改日,母亲陪你回趟娘家,如何?”
那长长的礼单里,便有上官氏的娘家送来的贺礼。
上官氏自然也看见了,甚至还收到了娘家人派人带来的口信,不外乎是让她和亲家多说说自家的好话。
上官氏见老夫人老顽童一般的模样,破涕为笑,一擦眼泪,又恢复了平日精神十足的模样。
“母亲不用陪儿媳跑着一趟。咱们不回去,我爹娘兄长反而会胆战心惊,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婆媳说完话,气氛重新活络起来,钟无歧才开口,说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母亲,孩儿不日便要出征,舟儿也要一道,但咱们家的生意却也不能断。”
一开始,钟无歧从商确实是无奈之举,可这么多年,他将钟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对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