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京兆尹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呵斥了钟家粮铺掌柜的伸辩。
“冤枉与否,本官自有决断。你只需本官问话时,老老实实回答便可,其余无需多言,否则视你为扰乱公堂之罪。”
钟家掌柜闻言只能憋屈地将嘴闭上,静待京兆尹的例行查问。
而粮铺内的伙计东来则一直默默地跪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把受害人和证据以及证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着手,先将那个死去几日的老人的尸首搬上了公堂。
幸亏如今气候严寒,尸首才不至于腐坏,但尸臭的气息依旧弥散在了公堂之上。
引得围观百姓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紧皱眉头掩住口鼻。
离尸首最近的掌柜和伙计,险些被熏晕过去,忍不住都跪远了些。
除了尸首,一并被带上来的,还有从老人家中搜出来的一袋粮食,以及最早发现她去世的邻居。
“冯氏你先说说,那日你亲眼所见之事。”京兆尹看了一眼被衙役带上来的妇人道。
冯氏是个尖脸的妇人,说话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开口便先拍着大腿哭嚎了一声。
“我可怜的邻家阿婆哟,那日正用午饭,我想着隔壁阿婆孤家寡人一个,冬日难熬,便说分些吃食给她。”
冯氏以袖掩面,字句间的腔调拿捏得极好,声音十分抓耳。
“我敲了半晌门都没人应,可分明才看见隔壁有炊烟升起,便担心阿婆是不是出了事......”
围观百姓听冯氏的讲述听得认真,时不时地还点头附和,不乏有人赞叹冯氏是个热心肠的好邻居。
冯氏也听见了百姓夸赞自己的声音,头扬得越来越高,哭得越来越情真意切。
“我实在担心,就从矮墙翻了进去,就看见...就看见阿婆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造孽哟!”
京兆尹见冯氏哭得一时间收不住,冲着衙役摆了摆手,示意先将人带到一旁。
而后他怒目看向钟家掌柜,质问道,“冯氏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在死去的阿婆家也确实发现了你们钟家粮铺出售的陈粮,袋子上还有钟家粮铺的记号。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想看一看那袋粮食。”钟家掌柜出了一头的汗,但仍然坚持自家商铺的清白。
“这位阿婆确实在我家买了粮食,但我们钟家的粮食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便是陈粮,也绝对没有混杂发霉有毒的粮食。售卖前,草民特地让伙计仔细查验过,还请大人明鉴!”
“呈堂证供,岂能容你随意过目。”京兆尹捋了捋山羊胡,翘起嘴角,轻飘飘地便否决了掌柜的请求。
“依你的意思,还是这阿婆以自己的命来诬陷你们不成?”
掌柜的面色发白,冲京兆尹拱手辩解道,“草民只是觉得,那阿婆是否是吃了钟家粮食而死,难以确定。若仅凭这些证据便断定我们粮铺之罪,草民实在难以接受。”
京兆尹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掌柜,“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还有一份证据,你不如再好好看看。”
随着京兆尹的示意,衙役很快又搬上来一袋粮食。
掌柜的看见那粮食袋后,便是心头一跳,看那袋子的款式和记号,分明是自家粮铺库房里的存粮。
“打开,让钟家掌柜好好看看,从他们粮铺内搜来的粮食,是什么样。”
衙役依言照办,用刀划开袋子,将里面的粮食尽数倒在了地上。
一整袋的粮食,肉眼可见已经霉变,还夹杂着一股腐烂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不可能......”掌柜的往后倒退一步,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下一秒,他猛然回头,看向了一直跪在一旁没有出声的伙计东来。
“东来,这怎么回事,我明明让你检查过库房的粮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