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一连数日,都忙着开设义诊之事。 原本该隔几日去一回京郊别院,看顾患有刮骨香的病人的疗程,也渐渐顾不上了,将这件事托付给了留住在京郊别院的塔姆亚,以及卢御医。 受封县主后,她对这身份的感受并不算深。 直到遇见此回的寒灾,她想要领头联合京郊的医馆开设义诊,才发现这名头的好用。 虽然医馆是看病救人之所,但说到底,也还是一门生意。 如果容晚玉仅仅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口号,让那些医馆掌事白白出人出力,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了。 便是借着四皇子的大旗强行让别的医馆一起开设义诊,也无法达到尽心尽力的效果。 容晚玉前思后想,最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县主的名头。 除了荣誉,她还有可以像官员一般,向官府请命的权利。 只是对于其余县主而言,这项权利几乎就是个摆设,几乎没有用处。 容晚玉想出的法子,则是让官府向同意开设义诊的医馆减免税赋,以弥补他们开设义诊付出的成本。 税负对于寻常商户而言,在经营成本中占了大头,医馆一类也不例外。 除了减免一定的税赋,官府还会对这些医馆奖赏一块匾额,以示荣誉。 如此,名利加持之下,京都几乎大半的医馆都同意了开设义诊之事。 赶在大批灾民赴京前,容晚玉便让石蕴堂为首的医馆,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义诊所需的一应物资场地。 “县主,这是新送来的药材名录,还有一些必备的消耗资材的账目。” 冯巧巧拿着厚厚的一叠账目,送到了容晚玉的案前。 容晚玉抬起几乎失神的双目,僵硬地从冯巧巧手中将那些账目接了过来。 虽然大都事项已定,但这些琐碎的杂事也十分难缠。 抬头的一瞬间,容晚玉听见自己后脖处传来咔吧一声,疼得她瞬时红了眼眶。 “阿月,阿月,救命——” 忙着清点药材的阿月闻声赶来,见容晚玉僵着脖颈,忙上前替她正骨。 阿月利索地帮容晚玉疏通了筋骨,然后皱起眉头数落她,“是不是昨夜又熬夜了,一看你就是休息不够的缘故,你自己也是个大夫,怎么还如此......” 阿月一数落起人来,便是无止无休。 容晚玉被训得一言不敢发,冯巧巧也只当没看见自家掌柜求救的眼神,溜之大吉。 最后还是赵雅茹出面,救容晚玉于水火之中。 “好了,阿月你就别说她了。”赵雅茹负责御寒物资的整理和运输,刚刚运了一批到城门外的灾民临时避难点。 路过石蕴堂,想着来喝口水歇一歇,便看见容晚玉被阿月训得跟个鹌鹑似的模样。 “你看看你这黑眼圈,定然也是没好好休息嘛。”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阿月清冷的性子,正好被热情似火的赵雅茹克制。 面对淑和郡主扑面而来的热情,阿月只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借口还有药材要清点,溜去后院躲了起来。 “别走啊——”赵雅茹一个没留神让阿月溜之大吉,得意洋洋地回身,拍了拍容晚玉的肩膀。 “怎么样,还得是本郡主解救你吧?” 容晚玉见这场面,有些忍俊不禁,连日的疲乏似乎都消解了许多。 对着得意洋洋的赵雅茹,容晚玉促狭地对她拱了拱手,“多谢表嫂出手相助,小妹感激涕零,无以言......” 话未说完,容晚玉的嘴便被赵雅茹捂住了。 只见刚刚还摇头晃脑的赵雅茹,脸噌的一下就涨红起来,“别乱叫,我还没,没那什么呢!” 自从赵雅茹和钟衍舟订婚后,容晚玉就没少借此事调侃她。 以报赵雅茹作为朋友瞒着自己这么久的不够仗义之仇。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赵雅茹,偏偏是婚事上格外羞赧,没少被容晚玉逗得跳脚。 “晚丫头你又欺负郡主了是不是?” 说曹操,曹操到。 钟宜沛将府中的事务安排好,便想着来医馆帮忙。 路上还遇见了押送物资的钟衍舟,姑侄二人索性结伴,一起来了石蕴堂。 钟衍舟带来的,是钟无歧在外采购的大批药材,以永宁侯府之名,捐给了此次义诊所用。 见赵雅茹面红耳赤还躲开自己目光的模样,钟衍舟也猜到了适才发生了什么。 不由得也开口顺着小姑的话道,“表妹你别把此事挂在嘴边,六礼还未成呢。” 这句话看似是替赵雅茹解围,可她听见后,却有些失落,垂下了眉眼。 “见过钟伯母。”赵雅茹向钟宜沛开口问安,却似乎没看见钟衍舟一般,径直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