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强压住心头的酸楚,上前挽住外祖母的胳膊撒娇,避开了外祖母的目光,慢慢抚平自己的心绪。 “祖母这是吃醋了?这侯府,孙女最亲最爱的就是祖母您,别人那里哪怕有金山银山,也换不走孙女对祖母的真心。” 这番话逗乐了外祖母,下人们也忍俊不禁,跟着主子一起笑得一派和乐。 “你这小滑头,就会嘴上哄哄祖母。”外祖母伸手拍了拍容晚玉的手,才发觉她手里一直握着一颗枇杷。 “这枇杷怎成了这模样,可是饿坏了?先用膳吧,这可都是你爱吃的。” 容晚玉点点头,将枇杷交给秋扇,乖巧地坐在外祖母身旁用膳。 一顿饭,祖孙二人吃得十分欢乐,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容晚玉故意说了许多笑话,彩衣娱亲,逗乐外祖母。 最后撤膳时,嬷嬷都感叹,有表小姐在,老夫人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你这老货,说得跟平日我饿着肚子一般。”外祖母故意笑着瞪了一眼嬷嬷,尔后出言留容晚玉午憩,让下人们都退到了屋外。 此时屋内便只剩下祖孙二人,外祖母的笑意微敛,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容晚玉的头。 “说吧,可是在你大舅母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一进来那小模样,可让祖母心里难受。” 容晚玉还在思虑如何向外祖母开口,没想到外祖母先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容晚玉摸了摸袖口里,此行特地拿来的宁心药丸,倒出了一粒,定要外祖母先服用一颗才说缘由。 “这是安神宁心的补药,您先服一颗,孙女儿再无不言。” “真是个女神医,跟祖母说悄悄话还要喂祖母吃药呢。”外祖母话虽调侃,却隐约察觉容晚玉将言之重,还是服下了那颗定心丸。 服了药,外祖母温柔又坚定地看着容晚玉的眼睛,“丫头,祖母经历了太多,没你想的那样脆弱。无论你要告诉祖母什么,祖母都会认真听,你要相信,祖母疼你,如同待湘儿一般。” 容晚玉眼眶微红,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外祖母布满褶皱如老树一般的双手。 “祖母,孙女得闻,大舅母与田相有染,表兄钟衍舟是两人奸生,并非钟家血脉。” 此言一出,外祖母的瞳孔微微一缩,张了张嘴,却半晌无言。 在容晚玉后悔自己说得太过直接时,才反握住容晚玉的手,“可有确凿证据?” 容晚玉摇了摇头,“这消息,是孙女从田康口中亲耳得闻的。田康酒后失言,绝不可能污蔑自己的父亲......若说证据,孙女有一法子,但需祖母相助。” 到底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儿媳和长孙,外祖母的指尖都因此泛起了凉意。 但越听容晚玉细说,她的神情便越是坚毅。 “晚丫头直说便是,兹事体大,只要这法子能证明此言真伪,无论如何狂悖,我定要施行。” “若此言为真...再从长计议,若此言为假,也定要让那田家后辈付出搬弄是非的代价。” 外祖母所出的裴家,如今虽已落寞,但也是出过骁勇之臣的武将世家。 早年外祖母甚至和外祖父一起上过战场,自然有不输男子的果决飒爽。 但即便外祖母内心更愿意相信此言为虚,却也没有指责容晚玉的意思,而是全然相信容晚玉,把罪责定在了田康的头上。 见外祖母如此坚定,容晚玉也暂且放下了顾忌,直言道,“此法为,滴骨辨亲。” 滴骨辨亲,此法出自《洗冤集录》,是前朝一名名垂青史的仵作所书之法。 《洗冤集录》里有记载:检滴骨亲法,谓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 若用此法,其一必取钟衍舟之血,此事好办,容晚玉的医术人尽皆知,只需寻个借口,便可取血。 其二则需开棺验尸,将大舅舅的棺椁启开,以血滴骨。 容晚玉从田康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便想到了这一验证方法,但到底罔顾人伦,她也没底气让外祖母接受。 世人重生前名,更重死后哀荣,何况是让一位母亲,答应开自己儿子的棺椁。 提出此法后,容晚玉甚至不敢看外祖母的眼睛,深深垂下头去。 “若能取田相之血,与表兄滴血验亲也可......不如咱们等些时日,再寻机会......” “傻丫头,若此事当真,那田有为如何不防备?何况要取首辅之血,谈何容易。” 外祖母知晓容晚玉是担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