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之日近在眼前。 连于嬷嬷都对容晚玉日日往外院跑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才生情愫便是久别,实在让人不忍在以礼相隔。 哪怕朝朝暮暮,但终究一别。 离京那日,田首辅和迟不归各乘一辆马车,随行一队护卫。 天刚蒙蒙便启程,出了城门,过十里亭,有人携酒等候。 “是四殿下。”护卫打马上前瞧清了人,再回报给田首辅。 田首辅十分好说话似的,主动让迟不归去赴约,“咱们正午得赶至驿站,迟副使与殿下需简言才是。” 迟不归道谢一句,快马至长亭,翻身下马,走到姜询身前。 “一来送你,二来是太子的意思。”姜询开门见山,有些揶揄,“太子说,你还算有才,让我告诉你,良禽择木而栖。” “那有劳殿下替我回禀,迟某有才无志,只肯择破石头歇歇脚。”迟不归一本正经作揖,说的却是不正经的话。 “说谁破石头呢?”姜询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看了一眼隔着些距离的车队,压低了声音。 “比起那些谋划,你活着回来更重要,知道吗?” 机会难得但可造,而人没了,便是没了。 迟不归收起玩笑,颔首提酒对饮。 “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京城有我,你不必忧心。”姜询收起酒杯又捏了捏刚刚捶他的拳头。 “你装护心甲了?这么硬。” 迟不归低头,从怀里扯出一个大大的布袋,露出里面的一角。 姜询跟看傻子似的,“你怀里塞个砚台做甚.....不会是,容晚玉送的吧?” 回应他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迟不归那幸福满足还有些傻气的笑意。 姜询只觉得有些辣眼睛,连连摆手赶人,后悔自己不该多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