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多喜事。 京城里近来又传出一件热闹事。 恭肃伯爵府家的嫡女,将要嫁入东宫,位列侧妃。 此前,苏家才被皇帝捋了官职,京城中不少人家都乐得看苏家的笑话,没曾想春风一吹,竟又有了回转之象。 “这苏家嘛......呵呵,也算是运势好。”宇文家的胡氏,太子妃的长嫂,一边躺在床上坐着针灸,一边和容晚玉闲话。 “此前太子妃问询,京城中可有适龄女子推举,我呀第一个想的就是容姑娘你。” 容晚玉点燃熏香,看着轻烟袅袅从香炉里升起,萦绕在胡氏的周围。 这是她从阿月那里学来的芳香疗法,这些香料特殊,有宁神之效,容易让人放松心神,有些话便也更好顺嘴而出。 “多谢胡夫人抬爱,只是晚玉资如蒲柳,没有这个福分。” 容晚玉记得在东宫时,太子妃提到过,是她娘家嫂子说自己擅治妇人之症,才请自己去东宫说话。 倒是没料到,自己在这些夫人小姐中探听消息,竟还给自己拉上了媒。 胡氏身上舒泰,鼻尖萦绕让人放松的气息,越发随性。 “这京城里,哪家有俊逸的公子,哪家有贤淑的小姐,我可清楚了。容姑娘也快要及笄了吧?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啊。” 胡氏出身的胡家,在京城也算特别。 说显贵也排不上什么号,但要说哪家联姻最广,当属胡家位列第一。 似乎有什么生女的传统一般,每一代嫡女庶女都有一大堆,品性如何暂且不论,相貌是极其优越的。 女儿高嫁,胡家便如此多了许多姻亲,什么皇家权贵,什么世家清流,统统都收入石榴裙下。 因此胡氏说自己擅长做媒,那绝对是没有吹嘘的。 容晚玉故作娇羞地低头含笑,将这个问题敷衍了过去,转而不着痕迹地问了胡氏许多,事关太子母家,也是太子妃娘家,宇文家的事迹。 胡氏作为一个内宅夫人,能知道的也不过是宇文家的内眷近来和哪些人家有走动。 容晚玉细心地将这些看似微末的消息都记下。 官眷内宅往往便事关主君的官场来往,这些官家太太们平日迎来送往的,并非全按自己的喜好,更多是自己的夫君需要自己和哪家打好交道。 而宇文家,先出了一位皇后,又出了一位太子妃,自然是拥护太子正统。 这些和宇文家来往的家族,也多半都和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其中不乏参与了这次京郊隐瞒时疫之事的大户。 从宇文府出来,容晚玉略带倦意地上了马车。 脚才踏入内一只,忽然顿住,正想收回时,马车忽然动了,她被这股力道一下牵动跌进了马车里。 车内丹桂昏倒在一旁,除了她还坐着一个穿了一身骑装的女子,生了一双媚人的狐狸眼。 容晚玉匍在地毯上,靠着衣袖遮掩,默默藏银针于指间。 然而下一秒,那看似妖娆的女子,却半蹲下来,凑到了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好生打量了一遍。 “勉强...不丑吧,那也不能和我比。” 容晚玉听得云里雾里,镇定地露出一抹无害的笑意,“姑娘貌若芍药,何以要与我比美丑?” “你觉得我生得好看?”十八听见容晚玉夸自己,下意识露出了笑,不同于她妩媚的长相,直率地有些憨意。 “不仅好看,身姿还曼妙得很。”容晚玉一点点移动手臂,确保自己能一击即中,嘴上还在引导着十八。 “我是容府的小姐,姑娘若是求财,大可直言,何必伤了和气?” 十八松开她的下巴,瞥了一眼容晚玉因年岁还未长成的身体,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信心倍增。 就算长相不分伯仲,这身材,总胜过这姓容的一头吧。 趁着十八分神的时候,容晚玉迅速出针,冲着十八脖子上的穴位而去。 看似娇憨的十八,反应却灵敏得厉害,轻轻松松一手便擒住了容晚玉的胳膊,挑衅地冲她扬起一边眉毛。 “小姑娘,跟姑奶奶斗,你还差了点。” “是吗?”容晚玉胳膊被拧得发疼,面上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没被十八防备的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挨着十八纤细的腰肢,瞬时点中了十八腰肢上的穴位。 十八只觉得脊背一阵酸麻,整个人便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扭着头想去看容晚玉,身子却不听使唤。 容晚玉先去探查了丹桂的气息,确认她只是睡着后松了一口气。 再拿起银针,贴在了十八的侧脸,“让你的人停下马车,不然你这俏丽的脸蛋,便要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