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父亲知晓,只怕又要说姨娘不懂规矩了。” 这话像一盆凉水浇灭了萧姨娘心头的怒火,当真从美人榻上下来,对容晚玉行了半礼,“都是小节,不妨事,来,姨娘给你备了好吃的果子呢。” 容晚玉顺从地被她拉过去坐下,心里满是玩味。 她知晓,萧姨娘是个耐心极强的人,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忍一时之气,才得以有今日的风光。 容府里萧姨娘依赖的是父亲给的底气,最畏惧的也是父亲的态度。 于嬷嬷是外祖母给的人,她不能像对秋扇那样随意作践,更怕传出些对自己不利的风声,入了父亲的耳。 萧姨娘故作关心,和容晚玉聊了一会儿,待气氛和缓,便想着将下人支开,“姨娘许久未见你,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容晚玉一派天真,对于嬷嬷挥了挥手,“嬷嬷先去偏厅歇歇吧,这儿不用你陪着。”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萧姨娘明显松了口气,爱怜地朝容晚玉的脸颊伸出手,“姨娘知道,你是个最不爱束缚的,你外祖母指了个这样的嬷嬷,肯定不好过吧?” 孕者体温高于常人,容晚玉故意低头,避开了那汗湿的掌心,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于嬷嬷整日念着规矩规矩,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我也没办法,外祖母说了,如果不要于嬷嬷跟着我,日后就再不送好东西给容府了。” 如今萧姨娘掌管中馈,这些外来的礼物,多少也能沾些甜头,何况永宁侯府向来出手阔绰。 听容晚玉这般话,她倒暂时不好打于嬷嬷的注意,转了话锋,“你要是在玉雨苑呆着拘束,就来多来姨娘这儿。” 两人又闲话几许,萧姨娘越来越放松心弦。 看样子,容晚玉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草包,不过是这次行哥儿落水惊到了永宁侯府,才派了些精干奴仆来。 只要容晚玉还对自己依赖,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搓揉。 容晚玉心里数着时辰,装足了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终于等到了萧姨娘露出狐狸尾巴。 萧姨娘柔声问道:“听半夏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送行哥儿去外院念学。那先生正好是之前救了你的那位青年才俊?” “要不是嬷嬷说要和行哥儿亲近,我才不去送呢。”容晚玉皱了皱鼻子,又莫名红了脸,“是他,父亲说迟先生年方二十,才中了举,此后还要再科考呢。” 萧姨娘见不出意料,看向容晚玉的目光都遮掩不住喜悦,“我们家晚丫头,也有十三了,是大姑娘了呢,也该想着谋得良缘了。” “姨娘说些什么呢。”容晚玉故作害羞,一巴掌拍在萧姨娘的手背上,一点没留力气,立时红了一大片。 疼得萧姨娘咧了咧嘴,还得忍着不能打断此时的气氛。 “你年纪小,姐姐又去得早,姨娘自当为你谋算。快跟姨娘说说,那迟先生,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