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寒潮来临前,滞留在京都多时的硕国使臣和夜鹮国使臣终于返程。 皇帝没有露面,派了姜询这个在礼部主事的四皇子相送,也不算失礼。 姜询先拜别了硕国皇子齐鸣竹,语带三分亲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劳殿下向和昭姑母代为问安。” “四殿下客气了,在京都这段时日,也感谢四皇子和陛下的热情款待。”齐鸣竹彬彬有礼的回应,倒是不见故作亲近之意。 闲言几语,姜询目送齐鸣竹登上马车。 再带着特地准备的丰厚仪程,去见了夜鹮国的国主夜问桑。 “我与夜国主一见如故,可惜不得同国主共游京都。”姜询向属下示意,立刻有人将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赶了过来。 “这些,是我给国主准备的送别礼,还望国主笑纳。” 姜询还递出了一本礼单,方便夜问桑对照。 但夜问桑却负手而立,连礼单都没接。 夜问桑面上不复此前和姜询谈话相投之欢,神色有几分冷淡,“多谢四殿下好意,只是不必了。虽我夜鹮国国小势弱,但也不是来京都打秋风的。” 这话似乎夹着刺,让姜询心生疑惑。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向夜问桑解释了一句,“国主误会了,我所赠并非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国主真正需要的东西。” 见姜询言语诚恳,又将礼单往前送了送,夜问桑倒有些难持硬邦邦的态度,将礼单接了过来。 夜问桑心底自是因为不满澧朝的区别对待,对姜询也不过是迁怒。 想起在京都这段时日,姜询对自己的照拂,夜问桑又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 借着看礼单,夜问桑避开姜询的目光,扫了一眼礼单上的内容。 一看却愣住了,认真地看了每一个字,最后难掩激动地抬起了头,“这些,当真是送给夜鹮国的礼物?” 姜询认真地点点头,“皆是澧朝最新的农具和种子,想必这些东西到了国主手中,定然会给夜鹮国的百姓带来更大的福祉。” 夜问桑此番来京都,本就是为了向澧朝求取最新的农事之术。 虽然求亲未成,但姜询送的这份礼物,也切合了夜问桑所需。 夜问桑握住姜询的胳膊,几番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为一句,“多谢。姜询兄弟,日后若有我夜鹮国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算为兄欠你一个人情。” 这话,便是夜问桑撇开了家国身份,单独以夜问桑的身份,对姜询许下一诺。 “夜兄言重了,愚弟便只能送夜兄到此了。”姜询不因夜问桑的迁怒而动气,也不因他的亲厚而乘机要求什么。 如此处变不惊,反倒让夜问桑更高看了他一眼。 两人互相拍了拍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互相抱拳作别。 独立长亭,姜询目送使臣的车队远去后,才骑马返回都城。 路过石蕴堂时,特地下马,和容晚玉打了声招呼。 容晚玉没了婚事牵绊,又不必留在宫中,日常便如从前,半日呆在石蕴堂坐诊。 姜询踏入后院时,见到容晚玉手握一块银子,盯着银子有些出神,不知在想谢什么。 “容掌柜,这是忙着清算银钱呢?”姜询笑着上前,想要逗弄容晚玉,伸手去夺那银子,却被容晚玉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 容晚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前来了人,下意识将银子往怀里一塞,起身冲姜询行礼。 “殿下,臣女正在理账,没注意到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行了行了,开口便如此生分,怎么?跟着本殿下行事,本殿下还短了你银子不成?”姜询听见容晚玉一口一个臣女,有些不是滋味。 容晚玉无辜地眨了眨眼,似乎,自己跟着姜询这一年多,姜询确实也没给过自己银子啊。 两人本就不是雇佣关系,而是君臣,容晚玉所求,也不是财富,而是容府和永宁侯府的出路。 “没短,只是没给过罢了。” 姜询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伸手摸了摸怀中腰间,结果还是两手空空,啧了一声。 “今日出门急,没带银子,下回赏给你,免得让你觉得本殿下抠门得很。” “殿下言重了,臣女追随殿下,本就不为银钱,完全是被殿下的英勇智谋所吸引。”容晚玉一本正经地拍着马屁,让姜询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姜询摆了摆手,打住了这个话题。 “我刚送走使臣,临别时,夜问桑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生气......” 容晚玉闻言,思索片刻答道,“殿下同夜国主私交甚好,想来不是因为私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