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既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点灯,轻手轻脚地将琉璃罐放在了桌上。 容晚玉没来得及看见,情蛊的母虫已然破茧,离开了灰扑扑的虫茧,重生成了一只拥有银蓝色翅膀的飞虫。 有些像蝴蝶,但比蝴蝶多了一根长长的尾刺。 阿既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琉璃罐上,那只情蛊母虫立刻隔着琉璃覆在了他的指尖。 轻轻扇动着翅膀,仿佛在回应着阿既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阿既后脖颈处,仿佛点鼓,还伴随着发热。 “你的寒毒已解,体内还有一只狡猾的蛊虫,像是北域之物,左右要不了你的命,将就着吧。” 这是硕国鬼医治好他的寒毒后所言。 阿既伸出手打开琉璃罐,那只母虫立刻爬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它忽闪的翅膀,阿既仿佛看见了轻轻眨动的羽睫,让他不由得注视良久。 下一秒,却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将母虫包裹在内。 “阿晚,抱歉……” 九月九日,万寿节。 一大早,阿既的房门便被人敲响。 他睁开眼,几乎瞬间拿起枕边的面具戴上,才打开了门。 燕安怀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叠好的衣服,是硕国特有的服饰,用金银线绣了暗纹,看着低调又不失华贵。 “殿下的意思,今日万寿宴,让你还有高统领随行。” 阿既点点头接过衣服,便想要关门换衣,却被燕安怀把住门框。 燕安怀看着他,张了张嘴,半晌却没说出一个字,最后只伸手拍了拍阿既的肩膀。 待阿既换好衣裳后,便跟在了硕国皇子齐鸣竹的左右。 “果然是人靠衣装,阿既你穿这身衣裳,看着俊朗多了,比你平日一身黑好看不少。” 齐鸣竹穿着一身翠色长衫,衣衫上的绣纹皆用鸟羽所制,阳光流转下,闪烁着各色光泽,十分吸睛。 跟在齐鸣竹身侧的高统领穿着打扮和阿既类似,只是个头矮些,人更壮些,俊朗显不出来,魁梧是有的。 高统领睨了一眼阿既,显然对他有成见,用硕国语嘀咕了一句,“也就不露脸能唬唬人罢了。” “如果高统领对今日行程有异议,其实可以留在鸿胪寺歇息。”齐鸣竹听见了高统领的话,淡淡地回了一句。 见殿下不快,高统领也不敢在阴阳怪气,低下头不再多言。 今日鸿胪寺的所有使臣,都换上了各自国度的华服,带上了各地特有的珍宝,一同步入澧朝皇宫,只为了庆贺澧朝皇帝的生辰。 鸿胪寺门口,停靠了不少车辆,和寻常马车不同,没有封顶,而是一个可以供几人站立的移动高台。 不同的台子,根据不同的来使各有布置。 有些台面布满了鲜花,有些台面堆积了飘逸的纱帛,以供使臣们站在上面,穿过长长的街道,供澧朝百姓瞩目。 “此前便听父皇提过,今日一见可真是...名不虚传。”齐鸣竹看着那辆专属硕国使臣的座驾,面上笑着,语气却有些不善。 高统领也没耐住性子,冷哼了一声,用硕国语道,“让我们站在上面,和贡品一道被送入皇宫,像奇珍异兽一般被平民观赏,真是待客有道!” 这一回,齐鸣竹没有开口驳斥高统领的话,只是撩开衣袍,率先踏出那一步,登上了高台。 等上了高台,齐鸣竹前后一望,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见北域的座驾?” 北域部族繁多,但整片北域大都盛产皮毛和矿石,因此座驾的装潢十分独特。 齐鸣竹将所有座驾都扫了一遍,一个北域人也没看见,挥动手中的羽扇,笑着道了一声,“有趣。” 待浩浩荡荡的使臣团离开鸿胪寺,鸿胪寺内,还堵着不少北域人。 塔塔洛部族的使臣是个急脾气,见车队已然行驶,用蹩脚的澧朝话冲着拦住他们的守卫大喊,“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另外几个部族的使臣也纷纷助威责问起来,只有金戈亚部族,人最少,都安静地站在少主金决的背后,没有声张。 北域五个部族的使臣,和别的国家的使臣一样,都起了个大早,换好了衣裳,准备好了贺礼,准备入朝觐见。 结果先是被守卫告知晚了半个时辰,临到出门,眼睁睁看着其他使臣都离开了,只剩下他们还被堵在出口。 领头的守卫似乎有些不耐烦,忽然拔出佩剑,高举过头,利剑出鞘之声,让所有人都瞬间噤声。 “澧朝泱泱大国,待尔等异族仁至义尽,却有北域不轨之人,先于澧朝大肆贩毒,再派刺客行刺我朝皇子,即日起,尔等北域使臣,不可出户,直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