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门口,自然不会有闲杂人等敢逗留。 钟衍舟受丹桂所求,片刻不敢拖延,立刻带人赶往田府,心中犹有惊疑。 述职前,京郊与田相谈心不过是几月前的事,那时分明他对自己十分关切,还主动问询迟不归之事…… 对了,迟不归,新科状元却没入翰林,而是随田首辅南下,几月之时,落得了客死他乡,声名狼藉之地。 连表妹都说,田首辅是奸佞,那自己那日对田首辅言谈迟不归的事,是不是也间接害了他。 这一切的纠结,在看见容晚玉狼狈不堪的模样后,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满腔怒火。 田首辅没想到钟衍舟会在门口等候,下意识蹙起了眉头,想要解释,“衍舟,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田相唤属下钟副指挥便可。”钟衍舟冷面冷语,腰挂宝剑,手压剑柄上前。 田府下人刚要阻拦便被田首辅呵斥,钟衍舟一往直前,停在容晚玉的身边,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一痛。 “表妹,为兄来晚了……” 容晚玉想冲着钟衍舟笑一笑,可嘴角轻扯,想起刚刚扑空的棺椁,便留下了两行泪,沾满尘埃。 “不晚。” 入相府前,容晚玉便特地将丫鬟留在了门外,告诉她们半个时辰自己未出,便寻表哥来援。 她知道,钟衍舟对田首辅有对长者的敬意,与其告诉他田相不可信,不如亲眼让他看见,胜过千言万语。 田康身姿扭曲,看见钟衍舟,以及父亲对他明显有别于自己的亲厚,恨得咬牙切齿,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个人质,“钟衍舟,你胆敢冒犯父亲……” “田公子,还是先管管自己的小命吧。”容晚玉怕他狗急跳墙,说出不该说的,狠狠一勒他的衣领,卡住田康的脖子,逼得他张开了嘴。 瞬间,容晚玉将一颗丸药塞入了田康的口中。 田康只觉得口中一股苦涩之味弥漫,想要作呕,那药丸却已经化开,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干什么!”康氏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想要上前,又怕激怒容晚玉误伤儿子,最后狠狠一拍田首辅,“康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说!” 这话显然是威胁,让田首辅难掩愠怒,直视容晚玉,“此事你我已然分明,放了康儿,本相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田相以为,你我之仇,还可消弭吗?”容晚玉嗤笑一声,回身紧盯田首辅的眼睛,“不归的尸首,在何处?” 钟衍舟知晓容晚玉今日来田府的目的,闻言也将凌厉目光投向田首辅,明白了容晚玉这一身狼狈缘何。 “陛下准许迟状元还乡,田相难道要违抗皇命不成?” 迟不归的尸首,如今估计早已入了野犬之腹。 田首辅眯缝起眼睛,倒也不怕告诉容晚玉真相,对外,迟不归只会是死在火里,他的尸首也只会在田府被烧成灰烬。 “放了康儿,我自会告诉你下落。” 容晚玉勾起嘴角,也不怕田首辅反悔,松开田康的衣领,一脚踢在他的后背,让他扑倒在了母亲的脚下。 康氏立刻上前搂住儿子,看向容晚玉和钟衍舟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你给我儿吃了什么?” “毒药而已。”容晚玉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一般,“还请田相据实相告,解药自会再寻到尸首后送至田府,若过七日,只怕令郎英年早逝,令人扼腕。” 田首辅知晓容晚玉的医术,医毒相通,他不敢赌,只能咬牙道,“七里坡乱葬岗。” 容晚玉的身形微晃,被钟衍舟伸手扶住。 钟衍舟一日看尽田相的险恶面孔,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容晚玉抓住了手臂。 容晚玉微微摇头,示意钟衍舟眼下不必和田首辅相争,先行离开为妙。 钟衍舟担心容晚玉的身子不适,到底还是压下了怒火,只是冷冷地威胁田首辅。 “田相权倾朝野,但我永宁侯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日之仇,我永宁侯府必当来日相报。” 看着横眉冷对的钟衍舟,田首辅却没有半分怒气,反而有些欣慰,没有回钟衍舟的话,而是对着容晚玉道,“我儿若亡,县主也难逃一劫,还请县主记得按时送来解药。” 此事分明,钟衍舟扶着容晚玉上了马,用披风将她裹住,想要送去永宁侯府。 “表哥,送我去石蕴堂,别让祖母担心。” 容晚玉直到此时,才卸下力气,几乎气若游丝,心如泣血,紧闭双目,“不,去七里坡,现在就去。” 钟衍舟略犹豫,忽然伸手点了容晚玉的穴道,容晚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