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f驸马亲手端着一盅汤走进来,见到容晚玉在,先笑着冲着容晚玉颔首。 “不知公主今日有客,扰了公主雅兴。” 容晚玉起身回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驸马。 年岁与公主相当,面白无须,虽不算年轻,但面容端正秀气,可想当年,也是翩翩公子一名。 分明是夫妻,话里话外,驸马对平阳公主都格外尊敬,甚至有些毕恭毕敬。 而平阳对驸马,也是一如既往的敷衍,今日似乎还多了一丝厌烦,“本宫不爱喝汤,驸马不必费心。” “近来暑热,公主身有旧疾,此汤是为养身,也并不费心,皆是身为夫君该做的。” 驸马似乎对平阳的态度习以为常,端着木盘,却把汤放在了容晚玉面前,揭开盖子。 “早听闻容姑娘医术一绝,这汤羹药膳的方子也是我从别处得来的,不知是否当真有效,今日逢面有缘,不若容姑娘掌掌眼?” 容晚玉闻言,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先看向了平阳公主。 平阳长公主神色有些微妙,似笑非笑,但还是冲容晚玉微微颔首。 如此,容晚玉才拿起汤勺,取了一些入碗,品尝一二,大概品出了其中的用料,对着驸马道,“驸马有心,此方此料皆是上品,用于滋养筋骨,是极好的。” 驸马闻言,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更加和气,“如此便好,倒也不愧百金得来的良方。” 见平阳依旧没有要喝的意思,驸马温声劝慰,“留在这儿恐扰公主和容姑娘闲谈,我便不多扰了。只是凉了怕影响药效,还请公主稍后记得服用。” 容晚玉起身相送驸马,虽驸马无官无品,但毕竟是公主夫婿,又是公主府的主人,容晚玉自然不能坐着目送。 平阳则支着头,从驸马进来的前一刻,她便又恢复了那副雍容华贵的慵懒模样。 等驸马离开,平阳才起身,走到那汤羹面前,端起汤羹,直接倒在了养莲的青花瓷盆中。 随手将碗放回桌上,平阳回身,见容晚玉波澜无惊地站着,勾唇一笑,“怎么见你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是公主的家事,臣女自然不该多言。”容晚玉目不斜视,对驸马的遭遇没有一句评论。 “小小年纪如此古板,真是无趣。”没能让容晚玉主动开口相问,平阳有些意兴阑珊。 她轻描淡写开口,续上了两人此前未尽之语,“庆功宴上,我喝了驸马送来的安胎药。” 容晚玉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惊讶,虽然知晓,平阳公主误食早产多半有异,但没想到是驸马所为,毕竟公主所怀可也是他的孩子。 容晚玉不仅想起刚刚那碗汤羹,她入口过,确认无毒,“刚刚那碗汤羹,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本宫。”平阳公主讥讽一笑,可这笑容之下,却有几分哀默,“他们是怕,本宫生下一个男孩儿。” 世人为香火计,子嗣上大都重男轻女,驸马出身世家,更重嫡庶,并无道理不想要一个男丁。 他们...指的不是驸马,或者说,驸马只是听命行事。 一个战功赫赫,太后所出的嫡长公主,若再诞下一名男婴,会引起谁的忌惮,自然不言而喻。 两人都没有提及背后主使,却又都明白谁才是背后主使。 “还好,生了个女儿。”平阳一叹,若没有那碗下了料的安胎药,明月会是个健健康康的女郎,哪怕难以像她一般破格从军,平阳也定然会将她培养成一个威风凌凌的郡主。 不幸中的万幸,是女儿身才保全了性命,否则皇家子嗣,亡于夭折者也实在数不胜数。 这番隐秘之事,知道的没有几个,容晚玉如今主动向平阳求援,又成了明月郡主新的大夫,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 许是这些烦闷无人可诉,平阳公主又主动提起了自己这段姻缘的前因后果。 “北域大战后,皇兄便十分操心本宫的婚事,甚至将全京城未婚配的儿郎的画像都送到了公主府。”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兄长的宠爱之举,可长公主却满眼无奈,“那时本宫年轻气盛,只想和满朝男子一争高下,从未想过要与谁相夫教子,最后还是皇兄定下了婚事。” 看似选择无数的平阳,根本没有选择,她必须要嫁人,必须要像一个世俗认可的女子一般,脱手一切权力。 “你知道,驸马不得从仕,皇兄本来定下的,是驸马的弟弟,嫡次子,可本宫偏要他们养育半生,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做驸马。所以,他恨我,也不奇怪。” 看似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