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公司的二楼依旧没有做任何的房间划分,整个楼层四面通透,形成一个挑高足足五米的巨大空间。 支撑房屋的梁柱被人包裹上了厚厚的铜皮,做成了黄铜转经筒的样式。 棕色的地板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上百个蒲团,最深处是一座铺设着红绸的讲经台。 这里应该是一间传经解惑的课房。 可是,菩提公司的人呢? 李钧心底莫名涌起阵阵不安,整个二楼同样没有任何人影,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通向三楼的楼梯处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钧立马闪身藏到黄铜立柱之后,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只见一名黄色长袍的光头男子沿着雕木楼梯走了下来,身形修长,眉眼异常精致,透露着浓浓的人造味道。 李钧的目光停留在黄袍僧人的眉心,那里有一道鲜红欲滴的朱砂印记。 有慧根,是佛教的从序列者! “威胁感不强,应该是是个普通的序九。”李钧心头暗暗猜测。 黄袍僧人身后跟着一名穿着普通番袍的青年,始终低垂着脑袋,脚下步伐十分僵硬,看起来十分紧张。 两人下楼之后刚走几步,番袍青年像是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四肢和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双手朝天作供奉状,慌乱的用番语说着什么。 李钧从护腕上拿出一枚语言转译设备贴在耳后,心中庆幸还有安保部给自己的信息终端带有这项功能,否则自己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甲央,为何你的意志在佛国之中会出现紊乱,可是心中邪念滋生?说出来,佛祖会宽恕你。” 黄袍僧人语调平和,声线细腻,听起来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可青年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法抵抗的大恐怖,身体猛然像虾子一样曲起来,用额头狠狠砸向地板。 “上师,我并没有犯戒啊,求求您饶了我。” 青年不断磕头,碰撞的闷响声在空旷无人的经堂内不断回荡,异常渗人。 黄袍光头神情悲悯,缓缓道:“佛目之下,无所遁形,你瞒不住的。七情六欲,到底是哪一样在牵绊着你?” 青年的额头鲜血淋漓,翻卷的血肉中能够看到惨白的额骨。他翻倒在地板上把自己抱成一团,口中不断重复着我没有犯戒。 黄袍男子垂下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怜悯,竖在胸前的手掌缓缓招动。 “甲央,抬起头来。” 瑟缩的青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色骤然涨红,眼神绝望。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依旧将自己的头慢慢伸向僧人。 黄袍僧人伸出手掌,悬停在他的头顶一寸。 下一幕就算是李钧也感到不寒而栗。 只见黄袍僧人掌心处伸出数条如黑蛇一样的神经线束,精准插入青年颅顶戒疤状的脑机接口。 “啊!” 青年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绷紧,眼中黑色的瞳仁溃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怖的惨白。 这个如同灌顶一般的动作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等神经线束从脑机上脱离的时候,青年已经瘫软在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为了亲情断了自己的修佛路,何其愚蠢。” 光头收回手掌竖在身前,语气嘲弄,可脸上的神情却始终保持着悲悯。 “我也有些疑惑,师傅你是不是帮我解答一下?” 此刻课房之中突然涌入一股寒风,穿堂而过。两壁烛火闪烁,映照出两道几乎重叠的身影。 黄袍僧人垂眸看了眼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喉间的长刀,锋利的刃口已经割破了表层的仿生皮肤,只差毫厘就能切开自己的气管。 “放轻松,这把刀很锋利,如果你再乱动很有可能立马被割喉。” 僧人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示意自己不会挣扎,用别扭的蜀道口音说道: “外地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想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不用担心,这栋楼里的所有人现在都在四楼的佛国之中挂机修行,不会有人擅自下来。” 这和尚还挺上道。 李钧心头略微放松,只要怕死事情就好办得多。 “崇祯诏书在哪里?” “原来是为了崇祯诏书而来,”黄袍僧人眸光一闪:“你是成都府哪个集团的人?” 李钧手指微微用力,黄袍僧人的喉管立马被切开一条缝隙,丝丝缕缕的乳白色仿生血液沿着脖颈蜿蜒流出。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不想死就回答我。” 背对着黄袍僧人的李钧没看到对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