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当他试图跟随着对方走出去的时候,那名接踵而至的伙计,却已经斜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目光冷冷地盯住了他。 敌工队长则直奔了库房,给自己和另外两个部下取出了短枪和短刀,塞到守门的那个队员手里一套,随即便重新跑回到前堂,对另一名队员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这应该是敌工队自潜入文城以来,遭遇到的最大危机——上一次摸袭文城火车站货场的惊险一幕,毕竟还是发生在外部;而今天,地下情报站本身则处在了行将暴露的风口浪尖上! “队长,别跟后屋那个兔崽子废话,我们先绑了他,然后从后面翻墙出去,绕回到东关大街上,把他的两个同伙干掉!” 听着前堂的部下的这一紧急建议,肖俊平脑子飞速地转着:恐怕不行!外面的两个张绍年同伙,此刻有如惊弓之鸟,只要发现一丝异常就会夺路狂逃,想要将他们两个同时制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如果因此更惊动了在附近街面上出没的日伪特务,麻烦将会成倍放大。 “不能冒险,当务之急是要把他们三个全都稳住!”肖俊平下了决心:“先给他们拿钱,然后提出条件,要连夜送他们三人出城、从此远走高飞、不得返回;等到了城外,我们再择机动手,斩草除根!” 那名敌工队员还要争辩,但是被坚决制止了。肖俊平命令他守住绸缎庄的大门,向外瞭望,自己则真的去了账房,让管账洪先生取出了一百元大洋交给自己,又低声交代了他一番话。刚才还不明就里的管账洪先生,这一下也紧张了起来——他并非敌工队员,而是真的管账出身,是关门山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秘密招募来的心向抗战的百姓。 布置完了这一切,肖俊平掖好短刀,手里却明晃晃地提着勃朗宁大威力手枪,以及装着大洋的小布口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半边身子搭在炕沿上的张绍年,一眼看到走进门来的肖参谋手里的勃朗宁手枪,顿时惊得站了起来,右手伸进了腰间——肖俊平猜得没错,这个兵痞随身带着的,是一柄汉阳造步枪上的刺刀。 然而,当过兵的张绍年,很清楚自己腰间的刺刀与肖参谋手里的短枪是无法抗衡的。并且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堵着房门站立的伙计,手里也倏地多了一样东西,昏黄的屋灯下张绍年依然看清了,那是一柄德国造的镜面匣子枪! “你不用怕,”敌工队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给你的盘缠——看在咱们曾经都在独12旅从过军的份儿上,一百大洋,分文不少!” 昔日的兵痞一颗心怦怦乱跳,既满怀热切地望着那个大洋口袋,又不无忌惮地瞥向对面两个人手里的厉害家什。 “不过,你们拿了钱就必须马上从文城消失,永远不得再回来——我也不必和你细说我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只需认得我们手里的枪就是了。” 肖俊平说罢,一扬手,把那个灰布口袋抛向了对方。接过口袋的张绍年,打开袋口伸手抄进去,沉甸甸的大洋哗哗作响。 “肖参谋,肖长官,你果然是条汉子,”昔日的兵痞终于感激涕零地说道:“你的大恩大德必有好报!我们哥仨拿了钱,明天就去太原,保证不会再踏进文城半步!” “不是明天,是今晚,连夜出城——你们一刻不消失,肖某寝食难安啊!” 张绍年一怔:“今晚?连夜出城?这个钟点城门已经关了,我们……” “不是非得走城门不可,”昔日的晋军参谋截住了对方的话头:“我认识火车站货场的一条小道,可以从站台边上溜出城去。这就动身,你拿着钱,我和你出去会合你的两个弟兄,咱们一起去火车站。” 这段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张绍年一则大洋到手满心欢喜到炸,二则也的确想早些远离这帮手里有枪的危险人物:看来,这个肖参谋另有大事要图谋,所以急于拿钱封口了事。于是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八路军敌工队长危急情势下想出的这条对策,尽管并不完美,但已是迫在眉睫之际的急中生智,别无更好选择了。 他叮嘱孙妮儿自己看店,然后先一步打发账房洪先生立即赶往城西的火车站附近报信——他的另外两名队员,就居住在那一带的一栋民居里,平日混迹于火车站货场做工。此二人熟悉站前广场北侧的一片棚户区,而棚户区内便有偏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