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兵员就达到了一万五千人——所以,以目前吴子健手下的总兵力,称呼其为一个支队或团,并不过分。” 张宏立即出言反对,声称这不是同一个性质的问题:编制定低了,你可以去找军委会申诉,申请扩编;但是像这样的自作主张、私自扩军的行为,绝对是大逆不道的。 “团座,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张团附此时已经变得冷静,一字一句地论述起来:“八路军这么做,摆明了是怀不臣之心,一面扩地盘,一面扩军队——还记得夜袭同蒲路战斗结束后、我团曾经在西坪村歇马吗?当时我亲眼目睹,西坪村村公所的牌子已经变成了西坪村战地总动员委员会,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穿八路军的军服。这说明什么?说明昔日国民政府的基层政权村公所,已经变成了延安的基层政权。这不是要变天、又是什么!?” 秦忠孝的目光一直盯着滔滔不绝的张宏,若有所思,直到团部里因为张团附的这番论调再度变得寂静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开了腔: “老张啊,会不会有些杯弓蛇影了?那个什么战地总动员委员会,应该是山西阎长官亲自下令成立的吧?省有省一级的战总动委,县镇乡村也都有对应级别的战总动委。” “可是八路军却用所谓的战总动委的班子,取代了村公所、镇公所,说不定,将来还会取代县级公署——战总动委所到之处,尽数变成了共党人的政权,这难道不是明目张胆地谋反夺权吗?”张宏嘴里说着,手里却早拿起了一根木杆,指指点点着一旁的军用沙盘。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那根木杆的移动而移动,均觉得中校团附言之有理。 李嘉裕频频点头地说:“如果真的如此,确实与谋反无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也只是在西坪村看到了那个场面,其他的八路军驻扎的村乡镇县,未必都会如此吧?” 张宏皱着眉头反驳道:“战总动委的事,山西之大,我部困守大山一隅,的确不敢随便断言。但是眼前至少可以明证的是,这个徐旅二营千真万确地变成了徐旅关门山支队,未经军令部批准——这可是八路军自己写了文字送将过来的!” 此时的中央军上校,其实在内心里也对八路军的这个做法颇有微词,八路军也好、18集团军也罢,毕竟是国民政府军委会下属的政府军,岂能在上无军政命令的前提下,擅自更改番号、扩充人马? 不过,经过近一阶段与八路军徐旅二营的密切合作,秦忠孝对这支林师劲旅由生了许多好感和敬意——特别是此次夜袭同蒲路的联合作战,徐旅二营的表现可圈可点。不夸张地说,在抗战打鬼子这方面,吴子健和他的部下,绝对堪称中国军人的楷模。从这个角度看去,徐旅二营扩大成为徐旅关门山派遣支队,对本地区的抗战大局,显然是有益无害的。只要他们不是游而不击,只要他们敢于跟日本鬼子正面对决,别说是变成一个团级规模的支队,就是真的变成比391团还要大的旅级,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中央军上校果断地否决了张团附的动议,提出暂时静观其变,只要这个徐旅关门山派遣支队继续全力抗日,391团大可不必吹毛求疵。 大失所望的张宏,尽管极不甘心,但追随秦忠孝多年,他也深知团座大人的脾气,只好坐到一旁,忍气吞声。 突然,一营长李嘉裕想起一事:来自八路军的飞鸽传书还提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询问第二战区前敌总指挥部颁发的一万元奖金该如何分配?看八路的口气,似乎是在客气地征求意见,但是曾经与吴子健面对面打过交道的中央军营长,同样深知对方的锱铢必较——那位吴长官与本团的团座大人同出于黄埔,对武器装备的偏好毫不掩饰;平时在战场上夺得部分枪械军火都要红眼,这一回面对白花花的万元奖金,岂肯任他人说了上句? 李嘉裕把自己的这番担心刚一说出,391团团部内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包括几个团部附员在内的人们纷纷强调:此次袭击同蒲路虽名义上是联军作战,但毫无疑问391团是主攻部队,这万元奖金,理当分得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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