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军列开火。而日军在公路旁架设的那个重机枪阵地,则斜刺里扫来密集的弹雨,与正面军列上的火力形成夹角式射击,给二营造成了很大威胁。 炮连连长和部下们紧急做了目测,他们与喷射着火舌的公路重机枪阵地大约相距一里左右,两挺重机枪不断闪烁的枪口焰火,在夜色里提供了不错的打击方位。九二式步兵炮阴森森地调整着炮身,瞄准了日本人的重机枪阵地,炮弹上膛,炮连连长亲自校正之后,拉响了第一炮。 轰! 炮弹未能命中目标,它是掠过日军的重机枪阵地后很久才传来了一声闷响。日本造的这种九二步兵炮,最远射程在四五里以上,这一炮显然打飞了。 炮连连长气急败坏地咒骂着,喝令重新装弹,同时开始屏气摇动轮柄调整射界——出于害怕误伤前面正在实施攻击的自己人,他刚才未敢过于压低炮口。 一脸焦急、蹲在炮位后面的中央军上校正要趋前指挥,第二炮拉响了。 轰! 这一炮,豁出去了的炮连连长几乎是贴着地面发射的,炮弹钻进了日军重机枪阵地前方几米远的地皮,爆炸后迸发的弹片和气浪,直接掀翻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连人带枪飞到了公路中央。相邻的那挺重机枪也受到了波及,一名弹药手被弹片击中额头,当场毙命。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炮击,让被压制得苦不堪言的391团二营的官兵们又惊又喜。尽管是在茫茫夜色中无法用肉眼直接观察到炮击效果,但是,日军重机枪阵地上的两挺九二重机突然哑了火,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秦忠孝猫着腰冲到了炮连连长的身边,兴奋地照着对方的后背捅了一拳,下令马上调整炮口,对准日军的军列持续开火。 炮连连长头脑仍很清醒,此时己方的这门炮已经在日军的武器射程之内,而且连开了两炮,安全起见务必先转移炮位,以防遭到日军的迫击炮、掷弹筒乃至重机枪的追踪还击。 “团座,你不能在我这里呆着,太危险啦!”炮连连长一边急三火四地指挥部下转移,一边朝身边的秦忠孝叫喊着。 但是此刻的中央军上校完全顾不得这些,团部的通讯兵就站在他的身旁,以方便团座大人随时抓起后背背着的步话机的话筒,与各部保持联络。此时秦忠孝正在与铁路那一侧的一营营长通话,要一营长抓住时机全力将队伍撤下来——日军从文城派来了新的援军,攻防双方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大变,这场原来设定好的围城打援之战,已经煮成了一锅夹生饭,再僵持下去,会对己方越来越不利。 秦忠孝给一营长下达的撤退方案,是要一营这两个连朝着灵石县县城方向跑——现在一营夹攻日军军列的地点,与灵石县的北城门之间有着差不多五里长的间隔,这个大缝隙眼下应该为交战火力的盲区,部队从那里翻越同蒲铁路铁轨,就可回到铁道线以东、391团团部所在的主阵地。只要一营能够平安地从对面撤过来,炮连的三门七五山炮自然便没有了误伤的顾忌,即可放心大胆地朝着日军军列方向猛轰,在打击敌军的同时,掩护全团从战场逐次脱离撤走。 不一会儿,炮连连长已经将九二步兵炮转移到了新的方位,遵照团座的指示,朝着日军军列方向重机枪的火力点,开始瞄准。平射炮这种抵近式攻击,被后人形象地比喻为“步炮上刺刀”,打击效果是惊人的,很快,他们又打哑了军列上的一挺重机枪。 利用这个宝贵的机会,二营趴在九二步炮前方的那两个连迅速后撤了百米远,前锋基本脱离了日军轻武器的杀伤。 恰在这时,391团中校团附张宏与秦忠孝取得了联络,告知他二营的一个连仍在与灵石县东城门的日军守备队对峙,请示下一步行动方案。中央军上校命令张宏留下两个排监视东城门,另派出一个排马上向县城的东北角方向的铁道线策动,联络接应即将从那一带退过来的一营的两个连。 张团附本人其实已经从聆听到的主战场持久不息的交火声中,感受到了攻击不力的态势,心底越来越为战局发展担忧,何况听说日军从公路又来了增援。现在团长终于命令铁路对面的一营撤过来,深合张宏之意。 眼下,中央军上校最牵挂的还是负责阻击日军公路援兵的一营一连以及特务连,这两个连(其中特务连名义上是连队编制,其实只有两个排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