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师团的侧背已经完全暴露的事实。” 一营长兴奋起来,用粗粗的手指指点着自己刚才注视的同蒲铁路,嚷嚷道:“着啊我的团座!我就说嘛,两百里长的铁道线,没有像样的兵力在沿线县镇把守,这不等于把后脊梁亮出来给我们打嘛!” 张宏皱起了眉头,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们都看的这么明白了,濑名师团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问得好!”秦忠孝果断接住了张团附的话头:“濑名师团作为日军的常备师团,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不可能意识不到其侧背已经完全暴露的危险。我分析,两个原因促使他们铤而走险,其一,就是我一直强调的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为了迅速在前线取得决定性胜利,公然置自己的后翼安全于不顾;其二,就是日军向来的骄纵,他们可能认为,在晋中和晋中南一带也就是南同蒲路沿线,已经没有了中国军队的存在和抵抗,所以放心大胆地全速冒进。” “团座,以你的意思,我们是要到同蒲铁路线上去攻占沿线县城吗?”发问的是二营营长。 “有何不可?!”中央军上校拍了一下身前的沙盘边角:“起获那批山炮和重机枪的时候,老子就想趁势拿下君陵县城,当时主要是顾虑到刚到手的重装备还需要磨合,所以才放了小日本儿一马——现在,我们的山炮连和重机枪连都重新建起来了,就是和濑名师团的主力面对面的正面交手,也未必就打不赢这帮孙子!” 参加去年过忻口会战的391团官兵,其实从心理上并不惧怕所谓的“战无不胜的皇军”,在忻口血战的日日夜夜里,他们也曾亲眼目睹了包括关东军以及板垣师团在内的精锐日军的作战表现,中日两军互有胜负的交锋至少在391团的人们看来,战力并不分高下——若非后来被河北方向赶来增援的日军抄了后路,忻口一战的终极结局,殊难预料。 “恕我直言团座,”中校团附张宏一双眼睛望着秦忠孝,语气平静地泼起了冷水:“假设我们突然出击,出其不意地打下了同蒲铁路线上的某个县城,然后怎么办?据而守之吗?” 秦忠孝顿时被噎得无言以对,其他的军官们也都默然,这一刻大家显然都意识到了,以目前391团的兵力,打下一座守备空虚的县城完全做得到,然而一旦日军集结重兵前来围攻,那就绝对守不住诺大的县城——夹在大山之间的丰店都是如此,倘若到了平原地带的同蒲铁路沿线县城,就毋庸置疑了。 向来主张用兵老成持重的张宏趁热打铁,继续咄咄逼人地分析道:“如果不能做到据而守之,就只能在日军反攻之际弃城而走;在丰店,我们还可以立即隐蔽进入大榆树山——可是,同蒲铁路沿线是一马平川,一旦弃城而走,万一跑不过日本人的机动调兵步伐,我全团主力就面临着在无险可守的平原地带、遭日军重兵包围的危险局面!” 整个团部都陷入了沉默,张团附的一席话,重重地戳中了391团的软肋:行军调动只靠两条腿,万万跑不过日军的火车和汽车轮子。 秦忠孝当然不肯服输,其实,打下一座县城的想法不过是他一时的心直口快,在他谋划许久的作战方案中,攻击同蒲铁路线目的并不在于单纯地夺取沿线城池,而是掐断日军濑名师团的补给线,从侧后方向声援、策应晋南前线卫立煌长官的二战区中央军余部。既然已经知道赖濑名师团兵力不足、偏师冒进,以秦忠孝的性格,断无在大山之中继续心安理得、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张团附言之有理,我不会愚蠢到用一个不完整的团去死守铁道线城镇的地步,那不在我的预案当中——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一旦动用主力向同蒲铁路线出动,就必须做好回撤的掩护部署。我们口口声声濑名师团的后翼完全暴露,那我们自己就不能干同样的蠢事。所以我决定,此次用兵联合八路军林师徐旅二营共同作战,由该营主力负责保障我们的侧后安全!” 中央军上校有力地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语气显得慷慨激昂。几个营连长明显受到了鼓舞,会议气氛变得重新活跃起来,二营长趁机冒出一句:不是说晋军的独12旅也和八路军联络上了吗?要不要把他们也拉出来,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