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女兵和女工作队员没有大碍,夏连山暂时松了一口气,急忙组织抢救伤兵和受伤的百姓。 逐渐聚拢过来的骑兵们,由于没有受到继续攻击,暂时也就都没有下马,骑在马背上警惕地瞭望着四周——刚才那阵突然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的梨花浦正重新变得安静,只有一股淡淡的硝烟火药味儿,在春风中飘逸弥漫。 不见敌人,也不见情况,徐旅二营工作队的人们一时变得有些迷惑。直到那两个追赶可疑人的骑兵向夏连山汇报了情况经过之后,骑兵连长才逐渐意识到,刚才并非是遭遇了大股的敌军——在村西用手枪开枪的是一个,在这里撇手雷的是另一个;或许还有其它,但根据目前平静的态势,绝对不会有很多。 “是奸细,一定是奸细!” 女兵张绣听到骑兵们的对话,站在大车后面朝夏连山喊叫着。此前在西坪村,她一直被吴子健副营长赋予了搜寻潜伏的日伪奸细的任务,所以此刻听罢两个骑兵的描述,条件反射般地作出了判断。 夏连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正在向脸部涌来,一股羞愤之情油然而生——战斗发生的最初,他立即判断为日军来袭,出于对保护女兵和工作队员的策略,他下达了集中队伍的命令,也是为防止分散的官兵被日军各个切断。然而,眼前的事实却应该是:只有零星敌人袭扰,说不定,正是女兵张绣口中喊出的“奸细”。自己这个骑兵连长,未免显得太紧张过头、畏首畏尾了! “李排长,你带一部分骑兵在附近搜索,注意不要拉开过远。步兵班和工作队继续原地设防;”夏连山气急败坏地下达着命令:“十个骑兵跟我来,追击那个最先开枪的家伙!” 他所说的李排长,就是骑兵连最早的两个排长之一,另一个排长在反夜袭战斗中牺牲了。发布完命令,夏连山立即点了十人,由刚才追捕可疑开枪人的那两个骑兵带路,纵马飞驰了出去。 刚才胡乱开枪自保并侥幸逃脱的那个日军挺进队队员,晕头转向之际,竟然跑对了方向,一路到达了他们进来时的村西边缘。累得气喘吁吁、几近瘫倒的他,不得不蹲到地上短暂休息着,眼睛则惊恐地瞄着后面,看中国军的骑兵有没有追上来。同时,猜测着自己的小队长水川现在在何处。过了一会,这个日军觉得自己的呼吸均匀了许多,于是不想在这里等候水川中尉了。但是抬眼向村外望去,那里同样不见了平井中佐的人马,他咬咬牙,拔腿继续向村外的荒原跑去。 突然,他听到了用日语呼叫他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来自前方荒原的一个土沟里面,土沟尽头不远处的几株柳树后面,也闪现出了同伴的身影——那是平井寺一撤走前,留在这里接应的三个队员。他们汇合了。紧跟着,村子里又蹿出了一头毛驴,两个人在毛驴左右猫腰跟跑着。 是小队长水川中尉和他的同伴。 这伙日本兵毫发无损地重新集中在村西外,彼此都不敢相信如此的好运气。他们一边额手相庆,一边撒腿开跑——追赶平井队长已然驶离的大车。 而直到他们消失在这片荒原的一撮树林的后面,八路军骑兵连长才带领着部下,一路搜索追赶到了村西。 宅院位于村子边缘的一位中年年纪的女村民,目睹了刚才有几个人从不同的地方跑出了村子,她确信逃跑者都不是本村人氏。夏连山从她的嘴里得知了这一情况,当即断定出逃者就是刚才在村内开枪、投弹的可疑人。 “追!” 骑兵连长下了决心,一定要捉住他们探个究竟。 十一骑战马旋风般冲出了村落,朝着女村民指引的方向追了下去。 还是那个骑在毛驴背上的水川中尉,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时发现了远远冒头的追击者,他大叫了一声:中国军的骑兵追来了! 已经跑得筋疲力尽的日军挺进队队员,只得打起精神继续狂奔。富有经验的水川则意识到,不能一味徒步逃跑,否则被追上了就只有束手待毙。他一指斜前方的一道土丘,下令全体奔过去,伏在土丘后面设防,阻击一下追赶的骑兵。 很快,六个人,六支南部十一式手枪,都架在了这道斜斜的只有半人多高的土丘上,紧张而阴郁地等候着。 八路军的骑兵,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