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火中,厮杀得也是最凶狠最积极的,所以在今天开席之前,刘五妹特意将他安排在了远离八路军连长的位置上。不过,大当家的在酒筵进行过程中的一系列示弱于魏鑫的表现,黑驴都极为不满,心下十分恚怒;他曾经朝着师爷丢过几次眼神,但都被师爷同样无声地压制了。此刻听见魏鑫公然点名要带走铁手,终于忍无可忍地跳了出来。 从黑驴的面相上,有过闯荡江湖经验的八路军连长,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眼见这个一脸横肉的三当家的站出挑战,魏鑫胸中也不由得怒气顿生: “你既然是三当家的,难道不懂得山寨的上下规矩吗?” 刘五妹见势不妙,唯恐二人针尖对麦芒地掐起来,急忙抢过话头:“大哥不要理这个浑人!山寨一向是由我做主,铁手冒犯了贵军,当然要交由贵军发落。不过,还请大哥看在小妹的面子上,饶这家伙一条性命。” 魏鑫原本也没想就一定置那个铁手于死地,他的本意是,铁手既然能摸到红星峡的外围袭击绑走8连的女兵,那么他对那一带的方位地形显然非常熟悉,由他给自己的7连带路,自然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经黑驴如此一叫嚣,魏鑫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一双虎目同时看向刘五妹和黑驴,冷冷地答道: “饶不饶他性命,得看他究竟惹了多大的祸!等我带他见了8连长,自然会有定论。” 刘五妹心知这个铁手已经凶多吉少,但为了整个黑石崖山寨的安危,也只能丢卒保帅了——谁让这厮好色犯贱、去招惹八路军的女兵呢! 说走就走。魏鑫起身吩咐随行的战士,到山寨外面通知队伍集合。由于有了刚刚的这番不快,魏鑫之前对刘五妹的放心,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借口与留下养伤的官兵们告别,暗中又去叮嘱担负警卫伤员任务的那个班的班长:在黑石崖不得放松戒备,睡觉的时候也得睁一只眼,尤其要提防那个三当家的黑驴。 可是刚刚走出黑石崖山寨寨门,八路军连长就再次领略了黑驴的桀骜不驯——已经整装待发的徐旅二营7连,站在排头的土匪向导是另外一个喽啰,却并没有出现那个铁手的身影——刘五妹的一个手下心怀鬼胎地报告说:铁手不见了,三当家的正派人满山寨地寻找。 刘五妹尴尬地戳在那里,一张脸惶急地看着魏鑫,说不出话来。 魏鑫一声冷笑:倒是低估了那个看上去有勇无谋的黑驴了,竟然给老子玩起了瞒天过海、金蝉脱壳的把戏!但事情至此,再僵持下去意义已经不大。这笔账,以后会找机会清算。 “这个人,能保证找到红星峡附近吗?” 八路军连长指着新向导,问刘五妹。不等刘五妹发话,一旁的师爷先答道:“魏长官请放心,发现铁手不见了后,小老儿亲自挑了这个人出来,那天铁手斗胆绑架贵军的女兵,这个人也在场,所以一样认得路;不过他向来胆小怕事,绑女兵的时候,没有动手参与。” 魏鑫瞥了一眼土匪向导,对师爷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拿我当三岁小孩?他还向来胆小怕事?——胆小怕事的人,会进山当土匪?!” 师爷被呛得赧然无语。刘五妹急忙又拉住魏鑫的一条手臂,含笑半嗔地说:“大哥,你就给小妹留点面子嘛!你明知道这山寨里都是一群混账浑人,还和他们理论什么?小妹向你保证,日后一定好好调理他们,保证不再惹大哥生气!” 八路军连长一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边就盯着眼前这个新认妹妹想到:真难为她,一个年轻女子,是怎么在土匪窝里呼风唤雨坐头把交椅的呢!看来也不能太小瞧了这个小女子,想必有些过人的旁门左道吧。 魏鑫当下向刘五妹告辞,叮嘱她好生约束手下,在他没有回来接自己的伤兵之前,不得派一兵一卒出去惹是生非。刘五妹指天发誓地应承下了。 黑石崖离八路军所谓的红星峡,其实也就十里不足的路程,但沿途峰谷跌宕,跋涉起来颇不容易。那里在黑石崖的北偏西方位,常年有山鸡野兔甚至马鹿出没,所以上次铁手等几个想打野味的土匪,才逶迤辗转到了那一带。 找半天的光景,带路的这个土匪没费太大的周折,就逐渐摸到了红星峡的附近——徐旅二营8连留驻的红星峡,在人烟罕至的关门山里其实是个无名的峡谷,只有少数的狩猎猎户知晓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