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再度变得强硬,他也正在伸手去抓碟子里的糕点:“《风计划》自始至终都是绝密的,任何有关征集慰安妇的行动,都必须在严格保密的状态下进行。这一点,你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警惕。” 萩原晃突然插嘴:“华北方面军的铃木少将后来来过电话,称他们那边押送慰安妇的军列已经抵达距离京杭大运河不远的位置,正在待命;但是,在前往徐州前线方向的途中,军列曾经遭到一大股中国军的袭击,幸亏附近皇军驻军赶到才予以解围。估计可能是流窜在铁道线附近的中-央军溃兵、想劫火车搞到辎重。若非我军援兵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为此,铃木将军再次转告我师团,今后对于一切有关慰安妇的行动,无论是征集、关押还是转运,安全保卫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平井寺一直勾勾地看着这两个侃侃而谈的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想到了在太原将全体慰安妇征集到手后、所采取的对其亲属统一灭口的行动,感到了一阵小小的不适:征集中国女人充当随军慰安妇,他是没有什么反感的——既然日本本土包括朝-鲜都在征集和动员适龄妇女前往中国随军慰安,那么中国女人自身又有什么不能成为慰安妇的理由呢?——只是,对这些中国女人的亲属所采取的大范围的杀人灭口,则让这个新晋中佐感到了一丝不安——杀的人未免太多了些!尽管上一次在太原,是由大冢联队的人去执行的灭口死刑,但不管怎么说,那些死者都是因为自己手里掌控的慰安妇才丢的性命。 会不会有什么报应? 平井寺一想起了远在日本的妻子和女儿,自己忠心耿耿为天皇陛下、为帝国陆军服务,换取了丰厚的薪金和待遇,这些丰厚的薪金与待遇,对于改变本土一个小渔港内的母女的生活质量,是有着决定作用的。只是,每当想到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宪兵队长就难以抑制地联想起、那些被集体拉进太原以西的山地秘密处决的慰安妇亲属。 “中佐!我的话你没有听到?” 来自萩原将军的一句发问,将思绪纷飞的平井寺一拉回了现实,他猛地惊觉到,自己刚才走神之际,旅团长少将问了自己一句什么话。 “将军,这个……我——” 平井寺一瞬间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试图找借口掩饰。 “我问你,宋家沟密营里的宪兵们情绪如何、是否有抱怨?”萩原旅团长不满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请原谅,将军,”宪兵队长急忙调整了思路回答起来:“刚才我在思考一件事情。呃,请放心,宪兵队的纪律一直在我的约束之下很严明,宪兵们的情绪也都很饱满。” 萩原晃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出于“风计划”保密的需要、平井寺一手下的宪兵平日里不得离开密营外出。旅团长担心长此以往、会有人在深山沟里耐不住寂寞。 这时,小岛正雄从会议桌前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舒展一番久坐的身体,他一边开始在桌子的一侧踱步,一边不无忧虑地自言自语:“安排慰安妇随军的行为,究竟能保住多久的密?前线的军队当中,或许会很快散播出风声的。” 他的这一忧虑,其实也是包括萩原晃本人乃至师团长濑名中将都很担心的事情。很显然,对慰安妇可以做到秘密强征,其后的关押和转运基本也在可控的安全范围内;只是,一旦将其运送到前线部队当中开始慰安,真相就会在官兵当中弥漫开来。 “我们顾及不了那么多,”旅团长少将叹了一口气:“慰安活动倘若从前线军队那里泄露出来,是不需要我和你们担责的。我们的任务,是保证在我们手里的《风计划》及其行动,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听到这里,特务机关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此次随慰安妇军列前往娘子关的途中,他在太原下车、到原来的办公地点取走一些个人的物品;期间听到太原特务机关的人提起:太原宪兵队特高课刚刚破获了在大同至太原一带活动的蓝衣社组织,从中获悉,蒋介石国民政府的军委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所谓的蓝衣社)山西站,派出了一个情报组,专门针对在南同蒲路沿线作战的濑名师团。 “蓝衣社?”萩原晃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曾经听闻过有关这个蒋介石国民政府军委会下设的特务机构:“这个情报组有多大规模?他们只是针对我师团进行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