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占领同蒲铁路全线的一个步骤而已,那个神秘的“风计划”(王穗花仍认为与化学武器有关),根本不在同蒲路上、不在文城城内,而是借着日军重兵南下的掩护,躲在文城以东的丰店。这也正是濑名师团的大冢联队率先攻克丰店、并且在丰店县城盘踞驻扎的原因! 王穗花的思路在痛苦的折磨中,逐渐变得清晰和睿智起来。 她决定近日内重返丰店侦察,为此,她先让电台台长致电山西站,以电台需要维护修理为名,索要391团那部电台急需的元件,送至水西门的富华贸易公司,再让聋子将包裹伪装后差线人从太原紧急送至文城南洋旅馆——391团就在丰店之侧,对县城的一举一动可谓洞若观火,只要能够与他们之间建立电台联络,情报二组就可随时掌握丰店是否打开了城门,也免得带着电台在文城与丰店之间多跑危险的冤枉路。 得到山西站答复即刻发送电台元件的复电后,王穗花带上周怡,直奔了宝元酒楼。 军统女少校是特地来为李彦点上一些吃喝的。 自从将花花公子哥一个人丢在北郊的张家大院,王穗花还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这个男部下的生存状况;在受过严酷生存训练的军统特务眼里,那个穷困民宅并没有什么值得叫苦的地方。可李彦毕竟不是军统科班出身,又过惯了舒适安逸的日子,让这个花花公子哥窝在那种环境里、再不给些好吃喝,王穗花还真担心这家伙有朝一日会开小差。 “呦,王经理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酒楼老板白宝元,当然还记得王穗花。同样见过这个“贸易公司经理”的大当家的,曾经亲口对他说,这女人来路有些不正。此次再度相见,白宝元心下就暗暗有了提防。 “白掌柜,给我弄两只你们的烧鸡,再来两份酱肉,统统打包了。” “烧鸡没说的,酱肉要什么肉?小店有驴肉、牛肉和猪肉,都是秘制的酱汁,好吃到让客官咬掉自己的舌头。” 白宝元的这一介绍,倒让王穗花彷徨起来——那个花花公子哥李彦只说要酱肉,酱什么肉却没说。 “那就……每种酱肉都来一份吧;再包些花生米。” “好嘞,您二位稍等——要不要再来两壶酒?”白宝元转着眼珠问两位衣着不凡的女客官。 这又让王穗花踌躇起来:连掌柜的都觉得这些菜应该下酒,要不要给那家伙捎一壶去? “呃……酒就不要了,你将菜打成包就行。” 算了吧,酒后误事,不可给那个花花公子哥开这个口子。 她们带着菜品匆匆离去后,白宝元还从临街的窗子里打量着这两个女人——点了菜不点酒,这几样佳肴,她们准备驾着汽车拿到哪里去?大当家的一口咬定她们有问题,他本人也觉得,那个女经理上次在酒楼貌似不经意地打听日本人的事,很是蹊跷。 “烧鸡?!酱驴肉!?” 在摆放着一碗没有吃尽的高粱米饭的破陋不堪的炕桌上,看着女上司亲手打开了那几个裹着油纸的包装,李彦两眼放光,饿狼般地扑上去,抓起一只烧鸡,麻利地扭下一只鸡腿,狠狠咬进一大口,用力咀嚼起来。已经全无了绅士风度的军统中尉,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又去酱肉的纸包里抓起一块,往已经胀满了的嘴里塞。 王穗花坐在对面的炕沿上,微笑着看自己的男部下这幅饕餮的吃相;站在屋子中间的周怡,则已经忍不住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李彦一边猛吃,一边激动而含混不清地向女上司和女同事表述着什么。听不懂的王穗花皱皱眉,耸耸肩膀去看周怡;后者则开心地摊开双手,表示同样听不懂。 “怎么要了这么多样的酱肉?”李彦终于咽下了口中的东西,抽空说清了一句,就立刻再度将这些多样的肉往嘴里塞;不料这次下咽的时候却被噎住了,难受得直翻白眼。 王穗花又气又笑地摇摇头,从炕沿上站起来走开,周怡则走上前,拿起炕桌上的一个旧水壶倒了一碗水给同事。 “怎么没有酒?这么好的下酒菜,可惜了!”李彦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抹抹嘴叹息道,一边就继续大快朵颐。 “喝醉了,你躺到铁轨上去监视?”王穗花刺了他一句,脸上却仍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放心吧组长,我睡觉都支楞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呢,”享受着美食和笑魇的李彦,忙不迭地向女上司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