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二三十里;这就意味着,日军如果从同蒲路沿线发兵,只需一两个小时就能直抵关门山脚下! 所以,包括教导员刘恕在内的一些人,已经主张二营马上离开关门山西麓,寻找山口隐蔽进入山内。而当夏连山派回的第三批战士(只有一人)、带回了夏副连长与一名战士在丰店城外留守监视的消息时,刘恕毫不犹豫地要求营长下令,将其召回。 吴子健倒是未置可否,他不想在营长拿定主意前与教导员过多争吵,于是找个借口从营部帐篷里溜出来,直奔了肖俊平的帐篷。 得知了上述消息的晋军上尉参谋同样大吃一惊,他直勾勾地看着八路军副营长,许久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肖俊平才摇着头,痛心疾首地说道: “唇亡齿寒!这下,贵军应该明白畏战避敌的后果了吧?吴长官,昨天我又请求你派人将我审问日军俘虏得到的情报送往文城独12旅旅部,如果你当时这么做了,那么今天从丰店出发、进攻文城日军的实力,就能被我独12旅提前掌握——但事实呢?贵军竟然知情不报!” 吴子健面有惭色,不敢作声——他不是没向营长建议按照肖参谋的意思办,但营长将此事与教导员几番商议后,最终给予了否决。 “还有,丰店战事正酣之际,你们全营脱离战场,不向那里增援,反倒躲到这座大山的脚下,结果导致晋中南门户失守。凡此种种,你们十八集团军作为二战区序列部队之一,应当就此向阎长官司令部解释清楚!” “肖参谋,你莫急,我可以现在就派人骑马去文城报信!”吴子健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他的确为二营知情不报的这一举措感到羞愧和恼火。 “来不及了!”肖俊平面对已经生出悔意的八路军副营长,哀叹了一声:“其实,旅部是知道丰店遭到日军进攻的,郑旅长派我押着电台去丰店,就是为了获取前线的第一手情报。我和电台这一失踪,旅部也一定会引起警惕。日本人若想偷袭文城,应该没有可能。” 听晋军参谋这么说,吴子健偷偷舒了一口气。 “我只是奇怪,丰店有两个团的兵力在把守,除了我们独12旅的田团,中-央军还有一个391团,那可是委员长派来山西的嫡系兵团里的一支劲旅,在忻口会战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们的战功。有他们参与守城,丰店怎么会如此之快地被日本人占了去?” “肖参谋,我问句不该问的话,”吴子健小心翼翼地说:“凭你对晋军的了解,你觉得独12旅,守不守得住文城?” 肖俊平对此并不护短:“说实话,郑旅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原来在孙楚长官的三十三军,只是个中尉,去年溃败到文城之后,郑旅长收留了我,还将我提拔为上尉——但我还是要说,郑旅长的独12旅,与中-央军的主力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要是391团都守不住一座县城,那也就别指望独12旅能守住文城这样的铁道线大站!这正是我几天来最担心的地方。” “嗯,这股小鬼子是挺能战的,”吴子健的神态渐渐恢复了正常:“咱们二营在大王峪跟他们骑兵交手的那一仗,肖参谋你也看到了,咱们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最后只能说是打了个平手。” “说到这个濑名师团,可算得上是二战区的大仇人!”晋军参谋突然咬牙切齿地对八路军副营长讲到:“去年忻口会战,阎长官和卫长官在忻口与板垣对峙,本来已经有机会将对手聚歼——但最紧要关头,这个濑名师团和另一个山冈师团,突然联手从河北沿娘子关杀进山西,抄了咱们的后路。阎、卫长官功亏一篑,从此一败不可收拾!” 营部的通讯员急匆匆地跑进来,说营长和教导员在等着副营长开会。吴子健皱皱眉,让通讯员回报说他一会儿就过去。然后,他话题一转,问肖俊平上午张绣拿来的那张请他帮着看看的手绘晋中南地图,画得怎么样? 晋军情报参谋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他从半躺着的担架一侧,找出了那张“地图”,拿在手里一边朝吴子健抖动着,一边难以置信地质问: “你们八路,就靠这玩意儿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