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有哨探回报罕塔,言称丁颌将军卒集于西北城头往来呐喊,人声鼎沸,反观东南却甚为空虚。 罕塔闻言大喜,扭头对张俊臣道:“军师妙算,南人中计矣!” 随后令军卒准备攀爬器具,只等夜深亲自引军谋夺关城。 时至三更,鼓角争鸣,张俊臣命人在西北方向点亮火把,作出欲要大举攻城的假象,而罕塔则率领精兵强将悄悄砍开鹿角,爬过深壕,沿着绳索攀爬登城。 “咣,咣,咣。” 随着一阵铜锣声响,有军卒高声示警。 “敌袭,敌袭。” 话音未落,刀光纷乱,眨眼间已有数人倒卧在血泊之中。 “奶奶个熊滴,小兔崽子,找死。” 铁牛一边高声嘶吼,一边带领军卒奋力守城,奈何爬上城头的敌人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好向内城败走。 “咯吱吱,咣当。” 眼见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罕塔得意的桀桀怪笑,舞动手中霹雳电光刀催促众军道:“儿郎们,随本将军杀入城去,将这些可恶的南人刀刀斩尽,各个杀绝。” 言毕,罕塔一马当先飞奔入城,其余兵将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恰在此时,咚咚咚三声号炮惊天动地,紧接着伏兵四起,铁牛也领兵返身杀回。 罕塔见状暗叫糟糕,急忙催促众军急退,可是城门狭小,内外相拥,一时间人心慌乱,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罕塔依仗自己武艺高强,率先杀透重围仓皇出逃,薛礼领兵随后追杀。若非张俊臣见势不好,派人接应,罕塔险些全军覆灭。回营之后,清点败军,折损两万有余,轻伤挂彩者不计其数。 大胜过后,牢山关内人心鼓舞,薛礼一面令人加固城防,一面令人严密监视羌人动向,以防不测。 这日,薛礼正在城头巡查,忽闻城中井水水位骤降,心中不免一惊,当即会同丁颌四处查探。 “薛将军,你我已经在城中转了一日,可曾看出端倪?” 面对丁颌焦急的询问,薛礼手指不远处的一处黄草坡低声说道:“此时正值初夏,气候宜人,本该草木丰茂,可是你看那里草茎泛黄,叶面卷曲,这很不合常理。” “那又如何?” “如果仅此一点或许无妨,可是最近城中水井异常,两相结合,羌人必欲土遁,以期出奇制胜。” 丁颌闻言恍然大悟,忙问如何应对。 薛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下附在丁颌耳边低声数语,只听得对方眉开眼笑,频频点头。 两日后的午夜,原本万籁俱寂的夜幕中,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还要多久?” “回禀赫连将军,按照小人估算,今夜便可大功告成。” “好,加快速度。” 话音未落,有军卒一镐刨下,紧接着土石滚落,一汪清泉缓缓渗出。 “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原本如丝如缕的泉水忽然粗壮数倍喷涌而出,几乎是一瞬间就灌满了整条地道,暗藏其中的数百羌人精壮全部溺毙于此。 牢山关内,藏霸等人看到深坑蓄水倾泻而去,兴奋得手舞足蹈,尤其是铁牛一边嘿嘿傻笑,一边自顾自的说着风凉话道:“嘿嘿!这帮孙子还真懂事,这就叫自个挖坑自个埋,这回倒省得爷爷费事了。” 四周众人闻听此言,不禁开怀大笑,看向薛礼的目光中充满钦佩。 牢山关外,罕塔等人闻报后,气得捶胸顿足,痛失胞弟的赫连蝉跪在夜空下涕泪横流,手指苍天立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耳听帐外哀声一片,闷坐帐中的张俊臣脸色铁青,恨不得将薛礼抽髓挖心,千刀万剐。 隔日天明,张俊臣再思一条毒计,派人掘开漳河堤坝,水淹牢山。大水过后,关内平地水深三四尺,粮草尽湿,房屋损毁难以计数。四五日后,城里积水撤去,城外护城壕中水深两丈有余。 “丁将军,城外壕中水深已过水门,需得提防羌人从此潜入。” 面对薛礼的担心,丁颌微笑着摆摆手道:“薛将军不必如此担心,水门虽然与护城壕相通,但是入口处尽是手臂粗的铁条间隔交错,想要从此潜入势比登天还难。” 听到对方如此说,薛礼肃容道:“丁将军切莫大意,牢山关得失事关大局,万万马虎不得。” 丁颌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对身边副将余飞道:“常平,与你五十弟兄,日夜守在水门暗道,以防不测。” “喏。” “余将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