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将过,刘鲲令前营各处高挂灯火,又拨给何荣三千精兵殿后,他则亲率大队人马趁着夜色悄悄退去。 刘鲲这里前脚刚走,北丘城中便已经得到消息,就在王林调兵遣将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梁鸿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大人,兵法有云:穷寇莫追,我军此刻需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上之选,如果贪功冒进恐有覆灭之虞。” 王林闻言怒不可遏,令人将梁鸿擒拿下狱,待战后禀明国丈再行发落。 黎明时分,月色黯然。王林一边暗自窃喜,一边催促大军急行。 “报,启禀大人,前面五里发现刘鲲军马。” “哦?彼军队伍如何?” “回大人话,队形散乱,军容不整,有些军卒急于奔命,已经将旗鼓丢弃在路旁荒草之中。” 哨探言毕,王林大喜过望,他得意的看了看身旁众将,口中说道:“各位将军,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只要此战功成,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众将闻言狂喜,纷纷献上恭维奉承之词,听得王林云里雾里,身心皆醉。 又追片刻,刘鲲所部已经隐约可见,王林将手一挥,众将各逞凶威,带着所部人马剿杀上前。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小将何荣将手中镇恶矛高高举起,口中厉声嘶吼道:“敌人中元帅计矣!众弟兄随我冲杀上去,活捉王林。” 随着何荣这一声吼,四外旷野鼓角争鸣,数不清的伏兵纷纷跃起,狂风扫落叶般向着敌人卷去。 王林等人见状骇然失色,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身后有人厉吼一声。 “王林,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未落,就见刀光电闪,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随之落地。 这时,就见宣化大刀一挑,将王林的人头挂在刀尖之上。 “呔,敌将听真,你们已经中了我家元帅引蛇出洞之计,若想活命,速速弃械投降,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宣化言毕将大刀一甩,鲜血淋漓的人头翻翻滚滚落到敌众面前,众人见此惨况纷纷闭眼,有些心思通透的急忙翻身下马,跪地乞降。 看到长官带头,四外军卒随之放弃抵抗,刘鲲大军顺势合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王林带出北丘的这支人马全部吞下。 朝阳初升,光华璀璨,城高壕深的北丘城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此刻,正在城头值守的军卒遥见远方驶来一众军马,斗大的王字锦旗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王大人已得胜归来,速开城门。” 眼见出城众军纷至沓来,城上职守军官不敢怠慢,连忙令人放下吊桥,大开城门。 不等城门完全开启,刘鲲帐下众将一拥而上,至此号称固若金汤的北丘城随之易主。 刘鲲入城后,首先来到囚牢,亲手解去梁鸿身上的铁锁,手挽手将心灰意冷的梁鸿拉入府衙。 “子晏兄,前番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兄台看在刘鲲为国为民的面上多多海涵。” “在下早就听说子晏兄才高八斗,胸怀锦绣,只可惜明珠暗投,不得明主。如今新君登基,求贤若渴,子晏兄何不迷途知返,刘鲲不才,却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兄台愿意辅保新君,陛下非但不会追究过往,还会委以重任,还望兄台三思。” 面对刘鲲情真意切的目光,梁鸿又羞又愧,连忙称罪下拜,刘鲲见状急伸双手将他托起,两人相视大笑,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晚上庆功宴后,刘鲲屏退旁人,独留梁鸿。 “子晏兄,眼下大陈危机四伏,我军最宜速战速决,不知兄台有何高见?” 梁鸿闻言起身答道:“元帅,如今叛军占据南阳,陵鳢两地,扼守通往平西府咽喉要道。经过北丘一战,周柏豪定会严令陵鳢守将苇丛固守坚城,因此仓促之间想要拿下陵鳢恐难如愿。” “苇丛其人如何?” 面对刘鲲的询问,梁鸿如实答道:“苇丛本是回褐悍将,当年耶萨奇战败后沦为草莽,后来周柏豪征剿回褐时将其降伏收为己用,此人残暴嗜杀,有勇无谋,却对周柏豪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梁鸿言毕,刘鲲陷入沉思,眼见于此,梁鸿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元帅莫要心急,在下这里有一雕虫小技,可令元帅谋取陵鳢易如反掌。” 三日后,刘鲲亲率大军直扑陵鳢,苇丛早得周柏豪严令,封堵城门,避而不战。刘鲲无奈只好令队伍沿城周扎营,将陵鳢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