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嗯。” 简单到极致的对话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夜空下除了两人微弱的呼吸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沉默许久之后,刘鹏缓缓说道:“大军在外,粮草被断,这分明是有心人蓄意为之,你又何必……。” 不等刘鹏把话说完,刘鲲淡淡打断道:“你我兄弟一场,有话不妨直言?” “好吧!眼下大军粮草即将耗尽,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有全军覆没之虞,倒不如带领兵将另谋一条生路。” “哦?那你倒说说看,路在何处?” 面对刘鲲深邃的眼神,刘鹏鼓足勇气道:“既然赵淳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有这十几万兵马在手,天下何处不能存身!” “哈哈哈………。” 刘鲲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斩钉截铁道:“刘鲲早已在父亲墓前立下誓言,终此一生不侍二主。” 眼见刘鲲语气坚决,刘鹏动情说道:“哥,只要你肯点头,有朝一日我大仇得报,小弟情愿与你平分天下。” “住口,要不是看在你这一声哥的份上,本帅现在就将你明正典刑。”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末了刘鲲长叹一声,缓缓别过头去。 “你走吧,带着你的人走得越远越好。” “哥!” “走,别等本帅改变主意,与你刀兵相见。” 刘鹏闻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于哥哥的脾气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别看刘鲲平日里温文尔雅,实则外圆内方,对于忠义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 就在两人僵持无言之际,忽然东北方向火光冲天,愤怒的火蛇疯狂乱窜照亮了半个天际。 “那是……。” 刘鹏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然醒悟道:“你派人烧了萧天左的粮仓?” “此事与你无关,何必多问。” “哥!莫非你打算与萧天左正面决战?” 不等刘鲲答话,刘鹏面色焦急的提醒道:“常言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两军皆无退路,那便是生死之局,到时随你出征的这些军卒还能有几人生还?” “瞒人之事弗为,害人之心弗存,有益国家之事虽死弗避。”刘鲲话未说完,便被从中打断。 “哥,那些兄弟都还那么年轻,你就真的忍心吗?” 刘鲲闻言目光坚定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刘鲲说完转身离去,那道孤单的背影毫不留恋的融入黑暗之中。 “报,启禀元帅,对面萧天左遣人送来战书。” 刘鲲接书在手仔细观瞧,看罢之后微眯虎目道:“好,该来的终于来了。” “老三,他是咋说的?” 面对常胜等人急切的目光,刘鲲缓缓说道:“萧天左兵退五十里,约我军三日后对岸决战。” “过河?” “那可不行!万一这小子趁俺们过河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那不全瞎了!” “不错,父亲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萧天左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对于常胜父子的担心,刘鲲自然早已想到,只不过眼下的局面实在是身不由己。 “二哥,朝贵,萧天左此举确实令人生疑,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军不依约渡河,便无法与之交战,以我军现有的粮草恐怕支持不了几日,反观萧天左则不然,他此时退兵不但可以避开我军锋芒,还能缩短从别处转运粮草的时间,一旦大军粮草就位,便可以立即派遣精锐过河追击,到那时我军内无粮草外有强敌,恐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鲲言毕,帐中诸将尽皆点头,看来这个萧天左的确狡猾,让人明知眼前是个圈套,却又不得不一脚踩上去。 “众将听令。” “喏。” “常胜,薛礼,铁牛,给你三人两万精兵率先渡河,记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务必守住河滩,掩护大军顺利登岸。” “喏。” “陈诚,藏霸。” “末将在。” “命你二人即刻带领五千精锐前往上游壶口处,务必要将此咽喉之地牢牢掌控在手,不得有失。” “郑恩。” “末将在。” “命你筛选五千精通水性的军卒于今夜子时悄悄泅渡到对岸藏起身形,只等三日后战事胶着之际从敌军后翼乱箭齐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喏。” 眼见旁人皆有分派,刘鹏忍不住跨步上前,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刘鲲起身说道:“好了,大家都各自准备去吧!此一战事关生死,各位将军绝不可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