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对岸得到消息,海坤率领扎龙、鲁鞑急来相见。 “海坤,你因何要阻住大军去路?你想干什么?” 面对德古冷冽的眼神,海坤稍作沉吟,欲言又止。 “大哥,衡臣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稍后再来相陪。” 不等德古开口,刘鲲对众人微微拱手,转身离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刘鲲淡定离去,海坤单膝跪地道:“土司大人勿怪,末将如此实在是无奈之举,眼下蜣蝻兵锋正盛,南疆余部只可勉强自保,如果此刻陈朝以救兵为由乘虚而入,领南之地势必被外人分而食之,到那时末将岂不有负大人所托,成了千古罪人。” 不等海坤把话说完,德古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案,起身呵斥道:“满口胡言,衡臣不但与我情同手足,更深得宗主信任,我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他对南疆决无恶念。” 眼见德古面红耳赤,情绪失常,金华夫人在旁轻声说道:“德古大哥稍安勿躁,且听他把话说完。” 在海坤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德古强压怒火回到座位。 “大人息怒,末将此言绝无诬蔑三将军之意,只不过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将军心地虽善,可他背后尚有天子辖制,一旦天子有诏,三将军又能如何?毕竟从古至今假途灭虢之事屡见不鲜,谁又能知道陈朝天子心中所想。” 海坤言毕,德古似遭雷击愕然无语,丝丝冷汗顺着他的后背凝结成珠,悄然滑落。 “德古大哥,我觉得海坤的顾虑不无道理,衡臣虽然仁义谦和,可他毕竟不是陈朝的君主,据我所知,赵淳此人精明隐忍,他既然能与柔然平分回褐,又岂会白白放过南疆。” 德古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他长吐一口浊气,低声问道:“那么依夫人之见,该当如何应对?” 听到德古询问,金华夫人想了想,轻声说道:“此事尚无定论,暂且不要让郡主夫妇知晓,这样吧!明日你我依旧随大军南进,海坤率所部人马留在江畔,与苗安、昌黎两部共同守护玉龙天险,一旦情势有变,炸毁锁龙桥凭江固守,只要陈朝后续大军无法渡江,想来衡臣绝不会与我们为敌。” 金华夫人言毕,德古与海坤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三人密议过后,一切如常,当日晚间由扎龙和鲁鞑作东款待军中将士。席上,刘鲲频繁道谢,并通过鲁鞑向受伤的洪泽深表歉意。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拔,犹如一条钢铁巨龙蜿蜒穿行在锁龙桥上。 就在众军加速过桥的时候,傅恒悄然来到刘鲲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帅,我看扎龙等人并无随军同行之意,他们将数万部众聚集在此,莫非是对我们的来意心中存疑?” 刘鲲闻言淡淡笑道:“清者自清,何必在意,时日一久,诸事自见分晓。” 目送刘鲲大军离开后,海坤令人沿江堤隐秘设防,将锁龙桥牢牢握在手中。 “报,启禀陛下,镇南元帅连战连捷,如今已经将叛逆蜣蝻围堵在大娄山一带,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凯旋归来。” 赵淳闻言大喜,面对王邦彦和高进赞叹道:“衡臣勇猛善战,朕能得之,实在是天大的幸事。” “是呀!陛下洪福齐天,才能有此良将辅保,正所谓君正臣贤,国泰民安,看来我大陈盛世将至。” “哈哈哈,高司徒所言甚是,微臣提前给陛下道喜。” “哦?王太傅,不知朕喜从何来?” 面对赵淳深邃的目光,王邦彦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岭南之地物产丰饶民风彪悍,原本只宜为邻,不宜为敌,可是眼下蜣蝻作乱内耗甚巨,再加上洪都已死群龙无首,只要陛下一道密旨,令刘鲲在得胜还朝的途中猝然发难,再令一路军马趁敌不备抢渡玉龙江,到时候里应外合,南疆千里之地唾手可得矣。” 王邦彦说完,赵淳并未急于表态,反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摇了摇头。 “陛下,老臣以为太傅之言甚有道理,天赐不取,后悔莫及呀!” “两位爱卿实不相瞒,朕心中也有此意,可是南疆之乱归根结底都是为解皇城之危而起,宗主洪都客死他乡,朕始终觉得心中愧疚,又岂忍夺其故土。” 王邦彦闻言上前一步道:“陛下,各人生死自有天命,洪都夭亡与您何干!更何况先贤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身为天之骄子,富有四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