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迎着弟弟愕然的眼神,刘鲲冷冷说道:“大战之前本将军早有明言,此战仅需小胜即可,众将切莫贪功,可是你呢?要不是你立功心切,怎么会中了贼人的埋伏,傅将军何致如此?众军卒怎堪殒命?” 刘鹏闻言,泪如泉涌,其实在傅恒中箭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咳,将军,元良也是无心之失,况且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常胜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满面怒容的刘鲲厉声打断。 “你跟我来。” 只见他一伸手,抓过弟弟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揪到院落当中,庭院里因他丧命的军卒排成两排,殷红的鲜血将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染得令人目眩。 “你自己看看,昨天他们还是生龙活虎的好汉,今天却只能躺在这冷冷凄凄。” “你可曾想过,就是因为你贪功冒进,害得多少人老来丧子,害得多少人中年丧夫,又害得多少人少年丧父。我也想原谅你的无心之失,可是他们呢?有谁问过他们,会不会原谅你,又愿不愿意原谅你。” 刘鲲话到此处,情难自已,虎目之中滔滔泪落。 “刘鹏,我再问你,你可知罪?” “刘鹏知罪,任凭将军处置。” 看着弟弟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刘鲲心中痛若刀割,沉默许久之后才咬牙说道:“军法司何在?” “末将在。” “临敌贪功,冒进折将,该当何罪?” “这………。” 眼见军法司吞吞吐吐不敢答话,刘鲲勃然大怒。 “讲。” 军法司见刘鲲震怒,连忙开口低声说道:“临敌贪功,冒进折将,依规当斩。” “来人,拖下去,斩。” 众将一听当真要斩,纷纷跪伏在地,同声求情。 “将军三思。”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意已决,无需再劝。” “来人,拖下去,斩。” “住手,奶奶个熊滴,俺看你们谁敢。” 气急败坏的常胜大吼一声,冲到刘鹏面前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常胜,你想干什么?难到你不知我军中法度?” “知道咋地?不知道又能咋地?他可是你亲弟弟。” “刘鲲心中只有法度,没有私情。” “放屁,人若无情与禽兽何异。”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微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轻轻响起。 “将军,刀下留人。” “承恩,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养伤,切莫着凉。” 面色苍白的傅恒艰难的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唇强撑着说道:“贼人未除,战事未熄,求将军法外施恩,给刘鹏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求将军法外施恩。” 在众军的齐声高呼中,刘鲲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面向刘鹏愤愤说道:“既然众将为你求情,今日便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常胜,你可知罪。” 常胜闻言冷冷的瞪了刘鲲一眼,无所谓的嘟囔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好,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二十?挠痒痒呐!给俺也来五十,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成全你。” “来人,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一直暗自垂泪的刘鹏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常大哥,您这是何苦哇!” “闭嘴,憋回去,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不就是五十军棍吗?多大点事儿呀!等挨完打,哥请你喝个痛快。” 目送着二人渐渐远去,刘鲲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他暗暗思忖道:兵为将之胆,将乃兵之魂,将不惜兵,取死之道。元良,你可知为兄的一片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