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炙热火辣,武阳城内青石板铺就的马道上,一队人马护着一乘大轿顶着烈日缓缓前行。 有消息灵通的百姓聚在道路两旁窃窃私语。 “哥儿几个,听说了吗!眼前这位郡守大人可是太子爷身边的红人,你别看才二十出头,那可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啊。” “哼,你说这些谁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啊,咱们这位郡守大人那可是文武双全,人家不但是郡守还是靖边大营的司马将军呢!” “二哥,你说的真的假的呀?就算他是太子爷的人,那也不至于身兼两职吧!” “切,身兼两职算什么,我跟你们说啊,我有一个远房的亲表弟的二姨夫是郡守府里的大师傅,听他说,咱们这位郡守大人那可是位侯爷,是中都府来的大人物,那家伙,跺跺脚皇城都得颤三颤,厉害着呢。” “哎呀!还是二哥消息灵通,佩服佩服。” 那被叫做二哥的人洋洋自得的撇了撇嘴,站在人群中仿佛比别人都高了一头。 “二哥,你这消息不灵啊。” “李麻子,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武阳郡还有咱不知道的事?” 李麻子嘿嘿一笑,瘦小的身子挤进人群中央,神秘兮兮的说道:“昨天早上,郡守大人在玉龙江边宰了一条黑龙,你们知道吗?” “什么?宰了一条龙?说说,说说,快说说。” 在众人兴奋又期待的目光中,李麻子一边说一边比划,那情形就像他亲眼所见一样,在他口中刘鲲就是天神下凡,武曲星转世,杀龙屠蛟比摔死个泥鳅还要容易。 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各种关于刘鲲的小道消息迅速传遍了武阳城的每一个角落。 “郡守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得给草民等做主哇!” 突如其来的变故阻住了轿夫们平缓的步伐。 “大人呐,您可算回来了,咱们武阳城近日混入一伙匪人,他们是看上什么要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别说是给钱了,不挨顿打都是好的。” “是呀,大人呐,那伙匪人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见什么吃什么,连吃带拿可就是不给钱,草民等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哪架得住他们祸害呀。” “对了,他们之中还有个大光头,长得奇丑无比,比那癞蛤蟆成了精怪还要磕碜,我都怀疑他照没照过镜子,这么些年没被自己吓死也算是个人物。” 大轿前商贩们七嘴八舌的控诉着,那场面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可奇怪的是郡守大人乘坐的大轿里一点回应也没有,甚至连轿帘都纹丝没动。 “各位乡亲父老,在下刘鲲,蒙陛下恩典出任武阳郡郡守,如果各位果有委屈可向本官一一道来。”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眉宇之间隐隐一团正气,不怒自威。 “哎呀,大人呐,您什么时候下的轿哇,我们怎么也没看见呢!” 众人相拥着来到刘鲲面前,正准备把刚才的控诉再说一遍,刘鲲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鲲身上时,刚刚纹丝不动的轿帘悄悄地掀开一条缝隙。 轿子中常胜一边揉着红肿的屁股,一边用他那双小眼睛贼溜溜的喵着刘鲲,他心中暗道:如果这小子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难自己,他就带着队伍偷偷开溜,回鸡鸣山继续做他的山大王。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口中的匪人实际上都是我营中军卒,都怪刘鲲治军不严才给各位带来了不应有的损失,不过各位尽管放心刘鲲这次归营一定严加约束,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至于各位的损失刘鲲愿意照价赔偿,稍后烦劳各位来府衙领取。” 刘鲲话到此处,双手抱拳对着人群作了个罗圈揖,语气诚恳的继续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近日之事都是刘鲲治军不严之过,在下给各位赔礼了。” 众人闻言连说无妨,悬在心中几日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一直躲在大轿里不敢吭声的常胜也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全身瘫软的往下一坐,不料钻心的疼痛陡然来袭。 “哎呦。” 不等叫声出口,他连忙用手将嘴紧紧捂住,含着眼泪将痛苦的呻吟声硬生生咽了下去。 回到府衙后,刘鲲将郡丞田横请到内堂相见。 “田大人,昌黎、苗安两部争斗的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至于如何上报朝廷还得劳烦田大人代为润色。” “大人客气了,文书、财帛本是下官分内之事。” 话到此处,田横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