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还有一些体育新闻记者,再有就是少数滑雪发烧友。
沈嘉嘉和章一程是其中的唯二异类。
胡杨早就打听到,乘客中有俩未成年,一大一小。小的那个未满12周岁,独自出行,没带爸妈。
他一直都以为另一个是沈嘉嘉。
眼下才回过味来,他这是灯下黑。另一个分明是早恋尚未遂的梁希珩。
三人聊了几句,互换了联系方式。
沈嘉嘉主动自我介绍:“嘉是夸奖的那个嘉,我在池大读大一,很高兴认识你们。”
绿头发女孩有样学样:“我叫祝芙,恭喜发财的祝,出清水的那个芙,隔壁池体的,我俩都读大二。”
最后轮到胡杨。
他心不在此,敷衍地补充了句——“人送外号胡图图”,忙旁敲侧击关心重点:“嘉嘉姐也是学体育的?”跟梁希珩一个班?
“不是,我是广播与电视编导专业的。”
“那你和梁希珩……”
沈嘉嘉好努力咽下口中的三明治,见两人盯着她,不好意思笑笑,“我饿了。”
她好奇:“你们都不吃早饭吗?”
“我俩睡前吃了夜宵,这会儿不饿。”
尚贝里位于法国萨瓦省,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脉北部,比东八区晚近七个小时。他们经常到处参加比赛,习惯了一上飞机就开始调作息。
沈嘉嘉“噢”了声,边吃边答复两人的提问。
她吃东西慢,喜欢小口小口细嚼。
其实花费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她那看起来像是要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无端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很悠闲。
包括做其他事也是这样。
认识她的人都很难想象,长相三好学生的沈嘉嘉,居然是一个热衷卡点的人。
上课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唯一一次早出门,还是因为心心念念,想要赏没被踩过的雪。
高考当天,考试结束前15分钟的提示铃已经唱响,她数学最后两大题全部空白,答题卡选项一个没涂,还能慢悠悠地在立体几何图上,补下一道工整的辅助线。
学校随堂考,最后半小时,常有任课老师跑去考场巡考,估摸学生的答题情况。
大都在她座位附近来去匆匆,从不逗留。
无他,唯恐气出心脏病。
实际上,沈嘉嘉做事真的不磨洋工,反而效率很高。
她的卷子,永远是正确率最高的,也从没发生过类似“会的题目不小心写错,或者时间不够没来得及写”等,普通人都会有的合理性失误。
更从没误过什么事。
但怎么说,她这副总是对时间满不在乎的温吞性子,在当今讲究快节奏的大环境下,的确略显违和。
还是难免气得人牙根痒痒。
丁洁就是受害者之一。
这次沈嘉嘉独自出行,从早上开始,丁洁半小时一个电话,半威胁半恫吓,三令五申误机对工作的影响,才终于逼她多提前一个小时出了门。
可能人类在看待异性时,因为不够了解,总会自我蒙蔽,平白多添一层滤镜。
胡杨就觉得沈嘉嘉这性格挺好的。
有问必答。
爽利又不失淳朴,多可爱人儿,半点不矫情。
“他不磨牙啊,还挺安静的。”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他睡觉时举着两只手,跟投降似的,像个宝宝,就还挺好玩的。”
不到十分钟。
胡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沈嘉嘉和梁希珩之间的所有细节,全部了然于胸。
当然,这是他单方面以为的。
别有所指,嘁一声:“他可不就是个宝宝,到现在还没断奶。”
沈嘉嘉扫了眼梁希珩座位前的牛奶瓶,深以为然,点点头:“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