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由着性子玩闹,却也没人敢真的放肆,尽多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说知心话。
雪棠身份尴尬,照例没有人与她结交,众星捧月长大的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冷落,便是那处境都让她觉得尴尬。
雪棠虽不习惯,却也知道今日的状况会成为常态,只尽力压下内心的不适,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案几前的菜肴上。
她夹起一块笋片欲要品尝,忽听安乐道:“母后,儿臣听闻安宁妹妹舞姿卓绝、倾国倾城,今日是母后的好日子,不若让安宁妹妹给母后舞上一曲,以表孝心。”
安乐话音一落,众人便纷纷把目光投向雪棠。
谢贵妃在音律上极有造诣,受谢贵妃的影响,雪棠也十分喜欢音乐,不仅舞跳得好,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雪棠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的,可安乐一个“孝”字压下来,她便是再不愿意,也得就范。
雪棠只得含笑应下,和乐师打了一声招呼便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雪棠身姿婀娜,跳舞的时候极其灵动,粉色衣袖甩将开来,犹如满山桃花渐次开放,摇摇曳曳,醉人心脾。
贵女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先例,安乐原想借跳舞一事下雪棠的脸面,没成想雪棠不仅没有丢人现眼,反倒出了好大的风头。
安乐懊恼不已又无处发泄,只不停地用筷子捣咕案几上的饭食,原本精美的葱烧海参简直要被她捣成粉末。
雪棠尚在起舞,梁王目不转睛地凝着她,目光简直要粘在她身上。
梁王随了昭帝,原就是贪欢好色之徒,现下看到雪棠的风姿又如何还按捺的住,一颗心蠢蠢欲动,恨不得当即就把雪棠占为己有。
可惜,满朝文武都知道颀王念旧情,有意庇护雪棠。大业未成,他不好冒然得罪颀王,待他登上大统,定要把这个所谓的皇妹圈禁起来,日日痴缠。
“皇兄!”梁王尚在想入非非,忽听到有人相唤,转过头看,只见沈离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凝着他。
沈离举起杯盏,对梁王道:“皇兄是父皇的长子,若能克己复礼、严束已身,定能实现夙愿、大展宏图。”
沈离的话有些似是而非,既像是提醒梁王不要有非分之想,又像是在暗示他天下唾手可得。
梁王不知道沈离究竟是何意,却又不好大喇喇问出来,只举起杯盏和沈离对饮了一杯酒。
乐声渐渐停歇,一舞终了,雪棠赢得了满堂喝彩。
太后虽不喜欢雪棠,却也不能否认她宛若惊鸿的优美舞姿,为显示自己赏罚分明的气度,当即便赏了雪棠一对耳铛。
雪棠半点风头都不想出,向太后谢过恩,便又坐回自己的案几,没成想刚坐下就见霍青端着一杯酒踱到她跟前。
雪棠当即就警醒起来,脊背挺得直直的,眸中满是抗拒之意。
霍青将她的反应瞧在眼中,脸上笑意更甚,他将手中的杯盏递到雪棠跟前,开口说道:“九公主舞姿曼妙,微臣甚倾慕,还望九公主能笑纳微臣这杯酒。”
目光下移,只见那杯盏中盛了满满一盏烈酒,雪棠从未饮过酒,又如何敢贸然饮一整盏,刚想拒绝,便见一只修长的手将那杯盏接过,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
“雪棠从不饮酒,怕是要辜负将军的美意了。”沈离慢悠悠踱到霍青和雪棠中间,不动声色将二人隔开。
霍青被沈离下了面子,当即就沉下脸来,他抬头看向太后,朗声道:“臣倾慕九公主,欲请公主饮一杯酒,还望太后恩准。”
这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太后想都没想,当即便要应允,话还未出口,便听沈离道:“雪棠身子娇弱,不能饮酒。”
沈离沉稳内敛,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王太后虽知道他碍于幼时的情谊待雪棠有所不同,却万万没料到他会当着众人的面庇佑雪棠。
一边是驻守边疆的大将,一边是权势滔天的王爷,王太后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