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沈离,眸中戾气横生。
他初初向雪棠求亲,便被人暗算,挑掉了右臂上的筋脉,他虽不知那人是谁,却知那人是为了雪棠才大动干戈。
凭那人对雪棠的重视程度,知晓他往长乐宫送聘礼,自会沉不住气浮出水面。只他万万没想到,将雪棠放在心尖上的人竟会是名满天下的沈离。
“颀王殿下与九公主倒是兄妹情深!”霍青睇着沈离,懒懒开口,声音中满含讥讽。
沈离迎着霍青的目光回视过去,慢条斯理道:“霍将军为大英戍守辽东十五载,是有功之臣,本王不想诛杀功臣,还望将军好自为之,莫要触及本王的逆鳞。”
逆鳞?沈离倒是毫不遮掩他对幼妹的心思。
霍青轻嗤一声,眸光愈发阴冷:“本将的手臂因九公主而废,便是为了那条废掉的手臂,本将也得将九公主娶到辽东。”
霍青的目光在他的右臂上一扫而过,接着道:“九公主仙姿玉貌、肤若凝脂,压在身下不知该有多销魂,本将可舍不得错过这样的尤物。”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沈离,体内淌过报复的快感。
屋内仿佛镀了一层寒冰,顷刻间便凛冽下来,沈离冷冷睨着霍青,下颌绷成一条直线:“霍将军既不想好生活着,本王便择日送你归西。”
话毕,站起身离开花厅。他身旁的酸枝木案几,“咔嚓”一声碎裂成砾粉。
沈离踱到内室,沉声对十一吩咐:“把褚牧调回京都。”
辽东战线冗长,内有暴民蠢蠢欲动,外有羌族虎视眈眈,需有猛将坐镇方可保一方安宁。在除掉霍青之前,沈离需得做好万全之策。
十一对沈离的话从未有过异议,这次却难得的踌躇起来,他跪地规劝:“褚将军镇守的玉门关是边塞要地,玉门关现下虽无战事,却难保敌军趁着褚将军调离卷土重来。玉门关若失守,整个西疆腹地都将向敌军敞开。”
沈离自然晓得这个道理,但西疆失守,他尚可出征夺回,雪棠被人欺侮,他是半点忍受不了的。
沈离看向十一,低声道:“将褚牧调走后,让副将胡宴顶上他的缺。”
连后路都想好了,这便是不会再改变主意。十一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雪棠在屋内哭了大半个时辰,而后抽噎着睡去。一觉醒来已到黄昏,晕黄的光晕洒到拔步床前的立柜上,拉成细细长长的一道,平添几分寂寥。
雪棠凝着那道光晕沉思良久,而后慢吞吞拢上外衣走出房门。
“我的殿下,您总算出来了。”凝枝在门外守了一下午,看到雪棠无甚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姑姑,我想搬到皇兄那里去。”雪棠此时已冷静下来,说话时十分镇定。
凝枝虽不愿雪棠和沈离走的太近,可想到白日里霍青轻薄雪棠的情景就觉得胆战心惊,与其让雪棠受委屈,倒不如让她到衔云院避祸,有颀王坐镇霍青断不敢造次。
凝枝颔首,转身就给雪棠收拾好了细软,主仆二人抱着丛丛,一起向衔云院走去。
沈离正在用晚膳,忽听宫人禀告说是九公主求见,他点点头,让人放行。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雪棠就进了饭厅,她身穿烟霞色半臂齐胸襦裙,婷婷地站在沈离跟前,轻盈的像一朵云。
“皇兄,我能不能再在你这儿住一阵子?”雪棠凝着沈离,眸中亮闪闪的,满是期待。
“自然可以!”沈离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示意雪棠坐下说话。
雪棠生的好,肌肤仿若上好的羊脂玉,半点瑕疵也没有,是以额角的红痕格外突兀。
沈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沿着红痕外沿轻轻拂了一圈,漆黑的眸子里跃动起愤怒的火焰,声音却依旧温润:“这是怎么回事?”
雪棠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是再不敢独自在长乐宫居住了,以后住在衔云院,万事都要倚靠皇兄。”
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