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言逼宫,这是陆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众武官跪着,一众文官也跪着。 如果他命重查当年之事,那就是跟李继撕破了脸皮。 如果不答应重查,这么多武官跪在这里,突勒人的事还没有结果,真是骑虎难下。 最后还是丞相方卓解了围。 方卓说:当年与白狄一战,已过去多年,参与作战的不少主将都已不在,很难查实其中的一些细节。 而且,白狄人确实也有些类似于巫术迷阵的东西,大南对于这方面了解得也不多。所以,就算是再怎么查,当年的事也不能查个彻底的清楚。 但此举,反倒会寒了当年有功之臣的心。比如,如今还镇守在龙城的将士。但如果当年之事,确有其证,不管是谁,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大南的将士确实被自己人出卖,那绝对不会姑息。 丞相这番话倒也不是把谁给说服了,只是就事论事,既算是对武官的安抚,也算是对那些站在李继一边的朝臣的安抚。 散朝之后,有些朝臣还在殿外吵了起来,反正挺闹腾。 陆策回到后宫,气得又摔东西,又骂人。 他提着剑就去了静安王暂居之所,然后把剑扔在了静安王面前,“王叔,你忍下那口气,干脆杀了朕。朕既许诺了你,如今却没有做到,王叔可杀了我出气。” 静安王淡然地看着陆策,什么都没有说。 “王叔,我知道,你痛心,我也知道你着急,但是,咱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不能再等等吗?如今朝中不稳,诸多事情,王叔和王婶就这么等不及,非要这个时候?” “突勒人虎视眈眈,如今都混进了大南,就连含烟出嫁,也是他们的手笔。王叔不应该先帮着我把那些敌人抓出来吗?那可是你唯一的孙女......” 如果陆策不提徐含烟,静安王大概都懒得开口。 但陆策既然提了,静安王到底是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皇上,如果他们不动含烟,还真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但是,坐不住的不是我,是他们。 皇上就没有想过,含烟不过是个女娃,既无官职,也不能带兵打仗,她都要嫁去渤海了,到底谁不能放过她?她如果真有什么得罪了人的地方,除了是我冯家的孩子,那也就是为皇上坐上那把椅子做了太多的事,招了别人的恨。” “王叔......” “皇上,你不敢动他,你就以为他不敢动你吗?”静安王冷笑起来。 “你想等朝中一切都安定之后,再来处理他。你现在都动不了他,以后更不可能。” 陆策一时无语。 “我的烟儿,最好的孩子。为皇上,为公子,为长阳侯,但最后,我的烟儿最后得到了什么?你们哪一个真的心疼过烟儿。你以为一个郡主的封号就了不得了,我冯家还真不稀罕,烟儿也不稀罕。他几次遇险,你们谁又真的心疼过她呀。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不死的不重要,但谁动我的孙女,我就要谁的命。” “王叔,你有证据证明含烟的事与他有关?”陆策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皇上,证据在你那里有用吗?你难道是没有证据,不知道真相,才没能动他的吗?” 陆策再次无语。 周太后听说皇帝提了剑去找静安王,赶紧赶了过来。 周太后虽不管政事,连宫中的事也少于过问,但静安王是两朝功臣,真要死在了宫里,死在了皇帝手里,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 听闻周太后来了,皇帝这才开了门,“母后,你来做什么?” 周太后看了一眼屋里坐着的静安王,确定其无事之后才道:“你提着剑来找王爷是做什么?” 陆策一时无法回答。 “皇帝,你先出去,我跟王爷说几句话。” 陆策不知道母后有什么要跟静安王说的,但母后既开了口,而此时他与静安王也说得很不愉快,他只得退了出来。 外面站着不少宫人,姜姵儿是陪着周太后来的,周太后进去之后,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 陆策焦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大概是实在太心烦,看到姜姵儿又不免埋怨道:“你也是,既陪着母后,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恕罪。母后听闻皇上在朝上的事,本来就担心,又听说皇上回宫后拿了剑来找静安王,哪里还坐得住。母后虽不问政事,但对皇上的大小事情,都很关心。母后是怕皇上......” 姜姵儿没敢往下说。 “怕我什么?怕我让静安王给杀了?” “姵儿胡说。”姜姵儿赶紧跪了下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周太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