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宫里就来人了。 皇上封徐含烟为嘉义郡主,下月初八起程,嫁去渤海公孙家。 拿到这个圣旨的时候,徐含烟都是懵的。 怎么突然就给封了郡主,而且现在已经是月底,离下月初八不到十日。 虽然之前她进宫面圣的时候,皇上说过,想早就让她出嫁,但她以为,怎么也要到年初。 是公主不想让她多留,还是太皇太后,又或是所有人都不想让她多留。 看着那圣旨,徐含烟微微愣神。 “我进宫去见皇上。” 徐含烟拉住徐铮,“不必。早晚的事。而且,我本来也是要嫁去渤海的,如此正好。” “那也不能在现在这么冷的天。此去渤海,山高路远,冬天雪大,能不能安全到达渤海,还是未知,皇上到底......” 徐含烟拉扯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 徐含烟让下人们都出去,这才对徐铮说,“我也公孙羽早有联系,早去晚去都随我,他会安排好的。” “你信公孙羽?” “在有些事情上,我跟他是利益共同体。你千万不能去找皇上,这件事,连圣旨都下了,就没得改。 而且,我越早离开京城,无论是对于你,还是程不言,或者是王爷和王妃,都是好的。只是,我若去了渤海,一年半载的,怕也回不来。王爷和王妃年纪也大了,就得侯爷替我多费心了。” 虽然还没有离别,但徐含烟说起离别的话来,徐铮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他自己离京去渤海时,尚不觉得,如今要送徐含烟走,他这心里总不踏实。 陆策本来想着,让徐含烟下月初八出嫁渤海的圣旨下去,肯定得有人来找他闹。 静安王夫妻,又或者是徐铮或者程不言。 甚至是徐含烟自己,可能都会再求他再过些时日。 但是,无一人前来。 “皇上有些失望?” 下朝回到后宫的陆策在皇后这里有些没精打采。 朝堂上大臣们吵吵嚷嚷,一直在说程不言与梁王之事。 程不言今日告假未能上朝,朝堂上也就吵翻了天。 一是为了如何处置梁王,二是因为程不言此举是不是谋反。 最终也没能吵出个结论来。 想到皇后这里清静一下,皇后倒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是失望,只是意料之外。我以为,至少徐铮是会来的。” 皇后给他递上了茶水。 “铮儿不会。铮儿就算舍不得,也明白旨意下了,不会改,要有想法,也是在徐含烟去渤海的路上,不是现在。” “那静安王两口子为什么不来?就这么一个孙女,嫁去那么远,他们就舍得?” “皇上,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两件事。一是世子的事,二是徐含烟。世子的事要是他们放下了,当然好。 若是没有放下,他们想做什么,徐含烟不在京城是最好的。他们巴不得她嫁得远远的。若是真的放下了,静安王就会辞官去渤海。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时候来拦着不让徐含烟嫁。” 皇后分析得头头是道,徐铮下意识地点着头。 “那程不言呢?” “程不言知道徐含烟嫁不嫁,反正都不会嫁给她。他拦着,没有意义。再说了,他才刚经历了梁王的事,他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会这时候来找皇上,他应该更怕连累了徐含烟。” “徐含烟,徐含烟,就那个丫头,一个个的开口闭口都离不了她了。如今想来,很多事还都跟这丫头扯得上关系。 长姐虽然一向疼我,但长姐从来就不看好我。在长姐看来,我就是个纨绔,不堪大任。所以,过去那些年,长姐的心思也没在我身上。 长姐想扶我上位,也是在徐宪死了之后。而徐宪死了之后,也正是徐含烟开始在长阳侯府和公主府崭露头角的时候。 从前没有细想,是觉得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过是能办些事而已,如今想来,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丫头。且不说别的,只说我与皇后......” 陆策把皇后揽进怀里,“她看似没做什么,但好像把咱们都给改变了。” 皇后不语。 徐含烟确实不简单。 她能一眼看到问题的实质,而且还有种‘我说了,你就会信’的自信。 她与陆策这么些年,心里的隔阂不知道多少层了,但是,徐含烟与她谈过一次之后,她就像在迷茫中找到了原本的路。 于是,她稍稍对陆策示好,陆策也立马回报她以热情。 她还记得,他们和好之后第一次同床,陆策就说过,一定要好好奖赏徐含烟,因为徐含烟让他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