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进了姜姵儿的院子,姜姵儿就靠床榻上,“不知道妹妹来了,这几日,夜里总是做噩梦,梦到我那死去的孩子,所以整夜都睡不好。有时候啊,还会半夜哭醒过来,于是白日里总是要补觉的。也怪这些下人,没一个有眼力劲的,别人来也就算了,妹妹来了,如何能让妹妹等呢。”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而且姜姵儿说得还挺走心。 “姐姐,可有请太医来瞧瞧?” “我这身子啊,自回宫起,便日日吃药,那园子里的药渣怕是都堆成了山了。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身子大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就随我那孩子去了。” 说着,姜姵儿还抹了把眼泪。 徐含烟只得又安慰了一阵。 “对了,妹妹今日怎么得空进宫看我。之前妹妹在皇家猎场出了事,我也一直担心着,前些日子听说妹妹平安回来了,我倒是想去看看妹妹,只如今在这宫里,比不得从前自由。” “谢姐姐关心。在皇家猎场,确实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见不到姐姐了。也不知道谁想要我的命呢,还是我的运气不太好。听说廷尉府那边已经结了案,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晓。不过,我这人,姐姐是知道的,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不过廷尉府那边结不结案,我自然是查下去的。” 姜姵儿听到这话,只觉得她是话里有话,便又道:“那是自然,妹妹那么好的人,也不曾得罪谁......”她突然打了住,转而道:“妹妹,其实,有时候也不是和罪了谁,可能就是别人不想你存在。” “姐姐说得是。但不管是什么理由,要我的命,我都不会手软。对了,姐姐一向博学,知道的也多,姐姐能不能替我看看这个东西。” 徐含烟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羊皮包裹的东西,双手递到了姜姵儿跟前。 姜姵儿总觉得那里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又好奇里边到底是什么。 接过来一看,里边是一块皮子,上面有图案。 “这是......”姜姵儿下意识地捏紧了包裹的羊皮。 “哦,这是从追杀我的那人手下取下来的刺青图案。姐姐帮我看看,这图案可曾见过......” 徐含烟话还没说完,姜姵儿便把那东西给扔了,然后一阵反胃呕吐。 “姐姐怎么了?”徐含烟假装不知道。 “你说那是......人皮?” 她的嘴唇都有点颤抖了。 “是啊,人皮。我把这东西割下来,可是费了些功夫的。专门把这块皮子给风干了,等着找同谋呢。” 徐含烟把那块带有刺青的皮子拿起来,然后递到了姜姵儿面前,“姐姐别怕,都死了,而且风干了,也不臭。帮我细瞧瞧,没准儿姐姐见过。” 说到后面,徐含烟的声音就带些冰冷了。 “你......拿开......” 不停地反胃,姜姵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瞧我,怎么忘了,姐姐这样的娇嫩美人,如何能见得这些东西。是我考虑不周了,应该把图案画下来,给姐姐看的。” 徐含烟说是这样说,但并没有把那皮子收起来,而姜姵儿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我本来呢,是想把这东西交到廷尉府那边的,但又一想,万一那廷尉府里有同谋,那不就提前通风报信了,所以,这东西我可没敢交给张大人。不过,这东西真要交到了张大人手里,以他的狠辣风格,但凡相关之人,不掉几层皮怕是出不了廷尉府的。” 姜姵儿连吐了好几口,折腾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徐含烟这才站起身来,“姐姐既然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姐姐若是想我了,让人去长阳侯府唤我便是,也常想姐姐的。” 扔下这话,徐含烟出了姜姵儿的院子。 宫人送徐含烟出宫时,她才听说皇后摔了一跤,太医来问诊时发现皇后怀有了身孕,这可把皇上给高兴坏了。 徐含烟心想,皇后怀孕,这怕是要在姜姵儿的心上再扎上一刀了。 她的孩子没了,别人还怀孕了,多气人。 “女公子,如何?” 姬辉见她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看样子是吓得不轻,让人在宫门外盯着,她不会闲着的。” 姬辉点点头,这才扶了徐含烟上马车。 “辉哥,”坐进车里的徐含烟叫了一声。 “嗯。” “我要是嫁去渤海,你跟我去吗?” 嫁去渤海? 她不是喜欢长阳侯吗? 姬辉没敢问原由,只道:“我们是一同在月下立过誓的,自然是女公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辉哥,万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