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公主让徐含烟去,只有一件事,因为姜姵儿。 皇帝到底是腾出空来,让徐含烟第二日一早进宫去。 “丫头,知道怎么说吗?”长阳公主看着有些愣神的徐含烟。 “请公主明示。” 徐含烟知道,公主特地叫她过来,肯定是有叮嘱的。如今陆策是皇帝了,自然不比从前。而且,姜姵儿丢的是陆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在他被封为储君的当日,这可能会是陆策心头的一根刺。 若是刺得深了,上上下下诛连的人就得是一大串。 事已经出了,但话要怎么说,那是一门艺术。 “你审过那帮伺候的下人,也确认了就是咱们的姜夫人福薄,但到底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他很期待的。一会儿,你去看看姜夫人,好好跟她说,让她不要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徐含烟心头一紧。 “公主,她不会。她知道分寸的。”徐含烟下意识地替姜姵儿说话。 “知道分寸就不会闹什么自杀。皇帝对她不薄,丢了孩子,仍旧进封她为美人,虽然她的父亲因为淮王的案子不能封官,但皇帝也给了不少封赏,她得知足。如今可不是在临江国,让她知道进退。” 徐含烟想不通,当初是长阳公主要把姜姵儿送给陆策的,怎么现在没了孩子,姜姵儿就像弃子一般。 她不敢问,只得道:“含烟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从公主府出来,正好有宫人来府里,跟府里的人打听了才知道,那是皇后身边的宫人。 她还打听到,这两天,皇后身边的宫人常来府里。 长阳公主以前和还是临江王妃的皇后关系如何,她还真不知道,但如今走得这么勤,又联想到公主如今对姜姵儿的态度,她大概是明白点什么了。 姜姵儿没了孩子,如今又有何优势? 而陆策与皇后倒是越发好了,说起来,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心头堵着点什么。 想把事事都办好,但却不知道,事与事之间是关联的,有人好了,自然也就有人不好。 从公主府出来去看姜姵儿,姜姵儿的身边倒是多了不少伺候的,听说是皇后派来的人。 看到徐含烟,姜姵儿倒是一改半月前的冷漠,拉着她亲切说话,就好像之前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而她们之间也没有说过那些话。 但是,姜姵儿手腕上的疤痕还在,又在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是假象。 徐含烟按着公主的意思才起了个头,姜姵儿便懂事道:“妹妹无需叮嘱,我自然明白。是我福薄,现在只想养好身子,以后能给皇上添个一儿半女,也就知足了。” 她的笑容依旧好看,让人瞧不出半点破绽来。 她们一起生活了几年,本是极熟悉的,但是这一刻,她才觉得姜姵儿好像很陌生。 “妹妹?” 姜姵儿见她走神,拉了拉她的手。 “哦,姐......不,夫人,还是唤我含烟吧,如今你已是皇上的夫人,徐含烟断不敢与夫人姐妹相称。” 从前是姜姵儿不敢,如今是徐含烟不敢。 姜姵儿就像当初的她一样,轻轻拍着她的手,“在姐姐这里呀,也没那些虚礼,咱们从前是姐妹,一辈子都是。明日,我就要进宫去了,日后要见妹妹一面,怕是也难了。妹妹得了空,一定要进宫去看姐姐,也省得姐姐在宫里无聊。” 一口一个姐姐,那亲切劲,让人恍惚。 徐含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就跟做梦一样。 她扶着马车站了好一会儿,姬辉怕她有事,才问道:“女公子可是不舒服?” 徐含烟摇摇头,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幻,她觉得看不懂了。 事看不懂,人也看不懂了。 “辉大哥,你扶我上车吧,我好像有点晕。” 话音刚落,整个身子就倒了下去,姬辉动作快,赶紧把人给抱住,弄上了马车。 长阳侯府里,黄觉拿着扇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叨叨着,“就跟她说了,少管些闲事,这么热的天,还非得往外跑,这下病倒了,想跑也跑不了。” 徐含烟中暑了,这一回,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比之前那次发烧更严重些。 大夫来看了,倒是给开了个方子,但到底不是立竿见影。药灌下去,又吐了些出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最后黄觉指挥春儿动手,在徐含烟脖子上的几个穴位处都给揪了一遍,徐含烟的脸色才好了些,只是那脖子就有点不能看了。 “黄师父,要是侯爷回来怪罪,你可不能说是我......” 春儿手劲大,徐含烟那脖子上都紫了,春儿怕徐铮回来